“姥姥的,把它给忘了,如果被别人发现,这事儿和咱们可就脱不了关系了,就算不是咱们做的,估计也得惹一身麻烦,我看倒不如埋了一了百了,你等我会儿。”说着我就到院角囤间儿里抄了把铁锹回来,让舒雪在房门口等我,千万别离开我的视线。
提着铁锹在左边的柿子树下就开挖,我从县城来的,种地对我来说可不陌生,三铁锹两刨的功夫就挖了个一米多深,半米见方的土坑,捏着鼻子闭着眼,跟铲屎一样一铁锹一铁锹地把地上的肉泥给锄到了坑里,把土添回去,接了盆水又给两棵树都浇了,看着两棵树看不出啥不对的地方,又把地上留的印子冲干净,这才带着舒雪出了门。
舒雪拉着我衣角,一边看我锁门一边问我,“老张,这就完活儿了?这么麻利你从哪学来的?”
把院门锁上又拽了下,确认锁瓷实了,拉着舒雪一边走一边说,“这还用学?我跟你说现在之所以刑事案件这么难破,除了人员流动性太大之外就是网上、电视里、小说里的坏道道儿太多了,尤其是凶杀、刑侦的一类,虽然说推理大多扯淡,可作案手法那可是货真价实的,很多都是原本公安部门密封存档的记录资料,现在都成了借鉴,我这只不过是毁尸灭迹的小儿科,哎,你看过墨西哥电影吗?里面有一部模仿‘教父’的电影,讲的就是当地黑帮,杀了人以后把尸体运到他们自己经营的养猪场,然后就用饲料分割机把人囫囵个儿的打碎喽,就是骨头渣子都是碎的那种,然后再把碎末掺饲料里喂猪,这猪呢就吃了,养肥了再宰了给人吃…”
“得得得…你不用说了,”舒雪捂着嘴,推了我一把,“你以后少给我看这种东西,省得以后你把我杀了都没人知道。”
帝都的晚上万家灯火,午夜十二点只是夜生活的开始,人来人往如穿梭,灯红酒绿,红男绿女,比白天更加热闹,也更加真实,脱下那层伪善的皮,放纵欲望和需要,谁不是谁的丈夫,谁也不是谁的妻子,你我只是饥渴寂寞的男男女女,仅此而已。
随手就招来辆路边趴活的出租车,说了地址,我拉着舒雪坐在后面,眯起眼睛盯着开车的的哥,搞得这哥们从后视镜里看着我一个劲儿的皮笑肉不笑,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比哭还难看。
“嗯,这人双眼无神,皮肉松弛,脖子上血脉跳动不匀,呼吸轻浅,应该就是个普通人,就算是好手伪装也不可能如此,不露一丝马脚。”佐伊仁让我差不多快有出租车恐惧症了,现在我看个出租车司机就得多看两眼,实在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好在二叔住的地方离铺子不远,等我们付钱下了车,我和出租车司机几乎同时长出了一口气,我们刚下车,出租车就一路绝尘而去,我似乎隐隐听到那司机说吓死老子了,敢情这哥们拿我们俩个当劫车的了。
二叔住的是一处很普通的小区,在帝都这么个国际一流的大都市来说甚至可以说是老旧,橘红色外墙,小花园里零星匆匆走过的异样男女,我和舒雪懒得计较他们到底是夫妻还是一夜雨露的恩情,径直到了二叔家门前,按了按门铃,等了半天却没人来开…
【第一卷第六章】肉泥烂酱
眼看武烟川跟魔障了一样抓起那地上一坨烂肉就往嘴里塞,一个箭步冲了过去,抬腿一脚就把他给踢了个滚儿,“你丫疯了!”,双手抓住再次扑过来的武烟川,一个头锤就砸了上去,顿时就听一声闷响,武烟川仰头向后就摔了下去,而我也是眼前一黑,脑袋里嗡嗡乱响。
把摔在地上的武烟川拖回屋里,揉着脑门上红的一大片,用力甩了半天脑袋才算是恢复过来,“姥姥的,大武,你丫脑袋瓜子铁做的?怎么硬的跟铁疙瘩似的,哎呦…还真疼,姥姥的,咱们俩这会算是蛋碰蛋两不怨了。”
怕武烟川再做怪,索性把窗帘子扯下来给他来了个五花大绑,不过我这手艺不太地道,捆完了怎么看怎么像个端午节吃的粽子,就在我收拾武烟川的时候,舒雪已经醒了过来,只是脑袋还有点迷糊,看着被捆成粽子的武烟川问我到底发生了什么,那个开出租的是不是让我打跑了?
“那个开出租的叫佐伊仁,是个高手,没把我打残了就不错啦,还打跑人家?至于大武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你读的书多,过来看看。”扶着走道还有点儿晃晃悠悠的舒雪下了床(看来佐伊仁下手挺重),凑到武烟川跟前,倒要看看他究竟抽的哪门子的邪风。
此时屋里电压已经恢复正常,电灯照的一片通亮,只见武烟川脸色铁青,跟个螃蟹一样满嘴的白沫子,牙咬的咯咯咯直响,最严重的是脖子左侧的大动脉完全变成了黑色,从皮肉里凸了出来,就跟静脉曲张一样,而且一路上到太阳穴下到心口窝,如同在肉里塞了几条蚯蚓,轻轻按了下,邦邦硬,而武烟川则好像被火烧一般,全身都抽了一下子。
我觉得武烟川很有可能是被刚才佐伊仁两人下了毒,舒雪摇摇头,围着武烟川转了两圈,小鼻子抽了抽,少有的一脸严肃的跟我说,“我觉得大武很有可能是被人下蛊了。”
“蛊毒?哎,小雪,你来看看这个,我说怎么会有这种怪物,没准儿还真就是南边那帮苗子的手段。”从古巫蛊之事就层出不穷,最为有名的莫过巫蛊与苗蛊,记得我还读过小佛的《苗疆蛊事》,说真的还真是吓到宝宝了,虽然知道很有可能是杜撰虚构,不过古今虚实相互印证,谁又能说苗蛊之事就是子虚乌有呢?
告诉舒雪要做好充分的心理准备,带她到了院里,此时那堆肉也就还能勉强看出个人形来,套着一身黑色衣服,血红的肉泥上落满了大大小小的苍蝇,还能看到有数不清的白花花肉蛆在里面拱来拱去,仔细听还有噗呲噗呲的烂泥声音。
“哇…”果不出我意料,舒雪同学直接就吐了,好在我早有准备,塞了包纸巾给她,吐了半天才小脸儿雪白的转了过来,不过眼睛总是瞟着我这边儿,不敢再看了。
“还是算了…”轻轻拍着舒雪的背,拉着她转身就准备回屋里,“哎…你给我下来!”
刚一回头就看到不知道什么时候挣开了一身窗帘子的武烟川正好像个壁虎一样挂在墙上,眼看就要翻过墙头跑了,听我这么一喊,脑袋居然就那么一百八十度直接转到了后面来,朝我呲牙嘿嘿一阵怪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