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苒苒,过来。”舒母笑起来时,唇角也露出跟舒苒如出一辙的梨涡。
“妈,怎么了?不是刚晒太阳回来吗?怎么不睡一会儿?”舒苒在床前坐下,握着舒母的手,心知肚明。
“外面那个男人说是找你的,是怎么回事?苒苒,你老实告诉妈妈,妈的手术费,你是不是去借的高利贷?”舒母的声音久病力乏,听起来格外的温柔,柔声细语的。
“妈,你想什么呢!”舒苒笑睇了她一眼,轻轻按摩着舒母的手臂:“妈,我没借高利贷,你放心吧!那个人是我们老板的保镖,刚才我问过了,是我们老板有事要找我。”她极力的找着借口,低垂的眼睑,不敢抬起看向母亲。
“老板找你,为什么要让他保镖来?”舒母病的是身体,脑子还是正常运行的,舒苒的话,明显就漏洞百出。
“他……他保镖当司机,他人就在楼下。”舒苒咬了咬唇,说一个谎言,却得用更多的谎来圆。
“你们老板等了你半个小时左右了。”舒母半信半疑,这得是多好的老板?既给安排晚班,现在又能等她半个小时,这老板该是多没脾气的一个好人?
“那……我先去一下吧!”舒苒指了指门口,小心翼翼地问。
“苒苒,你跟你们老板不会是……在交往吧?”舒母瞅着她,试探地问。
“妈,你胡说什么呢!我怎么可能跟我们老板交往?他是什么身份,哪能看得上我?”舒苒的心都跟着“咯噔”了一下,忙讪讪一笑,故作自若地摆了摆手,自嘲地否认了。
“苒苒,妈不是这个意思。妈没有看不起你的意思……”
“妈,我知道,你就别胡思乱想了,我没跟我们老板交往。”舒苒忙打住母亲自责的解释,从小到大,她受过的教育就是别奢望别人的,越是美好的东西,越不要去贪婪。
罂粟花很美,却有毒。
“你们老板是个好人,你在工作上多做些努力回报他这些年的恩情。我们要懂得知恩图报,受人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但是,妈妈不希望你跟这种身份的男人交往。我们脚踏实地了一辈子,麻雀不会变成凤凰飞上天去,就算飞上去,也飞不久,摔下来也不过就更痛罢了。妈不希望你以后受伤,也不希望你过得不快乐,荣华富贵不过过眼云烟,豪门背后的生活却是水深火热,尔虞我诈的战争。你心地太善良,过不了这样的生活。”
舒母语重心长嘱咐着舒苒。
“你放心吧,姐没借高利贷,也没惹黑道上的人,你先安抚好妈,等回去再说。”舒苒沉吟了声,又安抚了舒沐然后,便挂断电话,给席瑾城打过去。
席瑾城就好像是故意跟她跟作对一样,她打几个,他便拒听几次,最后,直接关机了。
“该死的席瑾城!”舒苒气得牙痒痒的,这世界上,能做出这种事情来的,除了他席瑾城,恐怕没有别人了!
她差点信了刘灿的话,他只是一个嘴巴狠毒了点,心眼并不坏的人。
而事实上,他根本就是一个一肚子黑水,从心眼坏到嘴巴上去的混账东西!
说好五点半,现在就去医院堵门是几个意思?他到底是有多不自信,这么没把握她不敢顺着他的意思?
舒苒一路骂着席瑾城,没骂一万遍,也不会低于九千九百九十九遍。
公交车走走停停的停在医院站牌,舒苒几乎是用冲的冲到了病房。
刚从护士站拐过去,就看到了舒沐然说的那个找她的人。
她以为会是刘灿,结果是一个陌生的男人。
中年的,留着八字胡,很严肃,目不斜视的站在她妈妈的病房外,门神般。
舒苒深吸了口气,沉下浮躁的心思后,朝那人走过去。
“席先生让你来的?”舒苒走到他旁边三步之远时,便站住了脚步,没再往病房门口方向靠近。
如果能悄然解决的话,她不愿意吵到里面的妈妈和沐然。
“舒小姐吗?”中年男子显然并不认识她,只是因为她问了“席先生”,倒是有些惊讶,她竟然会知道是席先生让他来的?
这个女人竟然能料准到席先生会来找她,难道她跟城少爷在一起,真的是有什么阴谋的?
看她这纤尘不染的清纯样子,没想到城府居然这么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