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美微微不满,这么简单?她轻声又问道:“你觉得我哪里好?身材好还是长的漂亮?”
她想转移一下注意力,免得脑子里胡思乱想,这会儿就算北原秀次夸夸她的小pp,她也不会生气,但北原秀次仰头回忆了片刻,实话实说道:“我觉得你心灵美。”
他觉得冬美最大的优点就是很顾家,家庭对她来说胜过一切,对弟弟妹妹们十分爱护,这一点他格外欣赏。至于身材长相什么的,当然也行吧,矮是矮了点,pp挺好看,长相也不错,很精致,像个人偶娃娃,但真正闪光的地方,还是在于愿意为了家人单纯付出——方法当然值得商讨,打打骂骂有些让人头痛,但出发点总是好的。
以他和冬美一起生活了几个月的经历来说,和冬美生活在一起未必心情很好,但真的很轻松很舒服,这小萝卜头整天围着家团团打转,交朋友、出门玩耍之类的事根本不考虑,就琢磨怎么才能把家里的日子过好,也算是奇葩一枚。
有时想想将来冬美生一帮小萝卜头,整天赶着他们四处乱跑也真是挺有意思的——她也许未必是贤妻,但将来应该能当个良母。
冬美抿了抿嘴,心中更不爽了,她觉得自己除了矮了一点外,还是挺完美的,怎么到了这小子嘴里,自己就混了个心灵美?
自己学习成绩好,运动能力强,喜欢小动物,除了料理不会外,也能算是家务达人,人气应该很高的!
但想想北原秀次学习成绩比自己更好,运动能力比自己更强,日常待人也非常温和,更是料理达人,吸金怪兽,家务狂魔,人气炸裂,似乎哪里自己也比不上他,顿时也发不出脾气,只能憋屈着问道:“除了心灵美,别的呢?”
我现在心情很不好,你夸夸我能死吗?这家伙总是这么让人生气!
北原秀次感觉小萝卜头除了顾家以外,似乎也什么特别的优点了,缺点他倒是能列出十五大条三百四十五小项,想了想笑道:“你唱歌也特别好听!”
“唱歌?”冬美万万没想到北原秀次找出了自己这么一个优点。
北原秀次回忆起了前不久圣诞节时听过的那一次,笑道:“就是你上次你唱的那首,给人感觉特别温暖。”
他回去在网上找过了,但没听出冬美的那种味道,那种民谣似乎只有心里特别柔软才能唱好——很奇怪,小萝卜头唱出的那种味道,竟然是他听过印象最深刻的,这货明明也和温柔不沾边。
现在完全无事可干,他忍不住请求道:“能不能再唱一次?”
冬美犹豫了一下,她没觉得自己有歌唱天赋,有些怀疑北原秀次是想捉弄她,但又感觉他不是那么无聊的人。她想了一会儿,歪在他怀里轻声哼唱起了一首不知名的童谣。
北原秀次听了两句原本挺直的腰就塌了,软软坐在了那里,耳中全是略带奶气童音的柔美歌声。他忍不住轻轻打起了拍子,但冬美觉得他烦,纯属乱打,一把按住了他的手,而北原秀次心中正柔软,还以为她在安慰自己,连忙轻轻反握住了她的小手。
冬美歌声没停,反手挠了他手心一把,北原秀次手微退,但又被冬美扯住了一根手指头。
抓着他,冬美觉得心中安宁,慢悠悠的歌声也让她不再紧张和担心。
大手慢慢包住了小手,北原秀次把下巴搁在冬美脑袋上,微微眯上了眼,感觉特别舒服,心中特别宁静。
鲁柳下惠,姓展名禽,远行夜宿都门外。时大寒,忽有女子来托宿,下惠恐其冻死,乃坐之于怀,以衣覆之,至晓不为乱——节选自《纯正蒙求》。
面对着黑暗中传来的温热鼻息和淡淡奶香味,北原秀次一时间脑中警铃大作,记起了先贤语录,感觉应该马上把头转开,好达成“坐怀不乱”的成就——冬美是信任他才和他挤在一起取暖、共同渡过寒冷的,那为了不辜负这份信任,便应该加倍自律,绝不可做出令她误会的动作。
只是身体不配合……
他情不自禁就微微低了头,离那温热气息更近了一些,而冬美在黑暗中迷蒙着月牙眼,也被这温热气息吸引,微微仰起了小脸,虽然觉得应该马上躲开,但一时脖子不会转了。
两个人忍不住越凑越近,但这时山体猛然一颤,木架子摇晃起来,接着就是剧烈的震动。两个人心神此时都放在对方身上,毫无防备,冬美直接弹了起来,一脸顶在了北原秀次脸上,而北原秀次受到重击,马上也从旖旎气氛中醒来,赶紧稳住身形,圈牢了小萝卜头,做好了从架子上跌落的防冲击准备。
好在震动只持续了四五十秒就结束了,木架子也没倒。北原秀次抖了抖身上的灰尘,感觉怀里的小萝卜头微微发颤,连忙轻声安慰说道:“只是余震,别担心。”
冬美发颤是疼的,她捂着鼻子闷闷说道:“我没担心,刚才……刚才碰到哪里了?”她整张小脸都撞上去了,鼻子直接发酸,分不清哪里有触感。
北原秀次摸了摸嘴,违心道:“应该是额头碰额头。”
太快也太黑,他反正是亲了一口,但亲到对面哪了,他也说不好,只能选了额头这种相对不怎么重要的地方。
他是99的时间说真话,极少才会说谎话的人,冬美马上相信了,微微松了口气,初吻用这种方式送出去她可接受不了。她低下了小脑袋,有些羞怒道:“刚才你是不是想……”
“这个……”北原秀次难得有些心虚,坐怀不乱这种词说起来是挺带感的,但真有个香喷喷、软软的女孩子坐在膝头,这操作起来真有点难度——他也不是太监,更算不上正人君子。
他进入深刻自我反省中,而反省了一片刻后,竟然口舌有点发干,脑补起了冬美刚才的表情。
冬美则有些羞恼了,但现在全身莫名其妙没力气,倒也没逃走或是再给北原秀次补两记头锤,只是不吭声了。
她现在也说不清对北原秀次什么感觉。说喜欢吧,北原秀次也不是她理想中那种说话很好听,日常会说甜言蜜语,办事很浪漫的男生;说不喜欢吧,和北原秀次生活在一起又很踏实,根本没半点担心。
但她也肯定现在对北原秀次没多少反感了,有时替他洗洗衣服还挺高兴。要是北原秀次向她低个头,说几句软话,好好告白一下,最好浪漫点,那她也不是不能答应和北原秀次认真交往——前提是妹妹们都没戏了,只能她去抵债还人情。
要是正式交往了,那亲亲抱抱真是挺正常的,这都二十一世纪了,她也不是完全守旧传统到古板迂腐的那种,但这没交往就想偷偷亲自己,这是几个意思?
觉得自己可以随便让他占便宜?觉得自己不知自爱?
她有点生北原秀次的气,也有点生自己的气。虽然刚才看不到,但能感觉到他伸嘴过来了,那时就应该狠狠给他一巴掌,让她知道自己可不是随便的女生,自己真要选择了在高中时代交往,那可不是抱着玩玩的心态,会以厮守终生为目标而努力。
一时两个人都不说话了,气氛微微尴尬起来。北原秀次想了想,摸出了腿下面压着的酒瓶,试探问道:“你渴不渴,这里有酒,应该度数不高,可以用来补充水份。”
冬美倚在他的胸前,正在犹豫现在反手给他脸上来两拳还来不来得及挽回少女矜持,随口问道:“是神社里贡奉的那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