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点头转身出去,若兰把风九幽轻轻的放到床上以后就开始帮她换衣服,原先的寝衣已经被陌离给扯烂,完全不能穿了,几步走到柜子前打开包袱,从里面拿出一件新的寝衣来准备给她换上。
一转身,就看到不知何时走进来的陌离,他眼含泪光怔怔的看着躺在床上的风九幽,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心里难受的如针扎一般,若兰又抬手擦了一不受控制而流出的眼泪,拿着寝衣回到了床前,陌离扭头看她伸手拿过寝衣,声音沙哑的说:“我来吧,你去熬药吧。”
知道风九幽深爱着他,二人也早已有肌肤之亲,若兰没有拒绝,加上她确实急着去熬药就转身准备走,可谁知才跨出一步就看到不远处被撕碎的冰蓝色外袍,心下大骇猛的上前,捡起地上的碎片说:“这……这不是小姐给殿下做的外袍吗,怎么成了这个样子?”
陌离犹如被雷击中,扭头转身看着若兰一脸不敢相信的问道:“你说什么,给我做的?”
“对啊,这布料还是在东凉国买的,也是按照殿下的尺寸裁剪的,小姐说殿下肤色很白,穿冰蓝色好看,缝了大半个月才做成这个样子,怎么……”
话未说完若兰就想到了那被撕碎的寝衣,脸色大变失声问道:“这该不会是殿下弄烂的吧?”
霎时间,陌离明白了风九幽为什么那样愤怒,又为什么说出让他滚的话,原来,那衣服并不是给紫炎做的,而是给自己做的,她亲手给自己做的,一针一线无不充满了爱意,可却被自己误以为是给紫炎做的,还说她是水性杨花朝秦暮楚的女子,还当着她的面生生的把衣服撕成了碎片,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自己怎么可以这样对她?
锥心刺骨的疼痛真的难忍,风九幽又忍不住的把胳膊送到了嘴边,曹碧云眼疾手快一把拉开,把自己的胳膊送到了她的嘴边,让她咬,可谁知拿药跑回来的若兰比她还快,直接就把自己的手腕给递了过去。
疼痛让人无法冷静,更无法思考,风九幽凭着本能就狠狠的咬了下去,若兰疼的受不了痛叫出声,门外等待的君梓玉等人立刻冲了进来,闻声回头曹碧云大声道:“快拿厚的锦帕过来,快点!”
君梓玉立刻从身上掏出一块递给她,曹碧云伸手接过就对风九幽说:“小姐,咬这个,咬这个会舒服点。”
若兰才叫了一声,风九幽就马上松了口,她摇了摇头有气无力的说:“不会……不会疼太久,师父说中了寒毒的人到最后都会变成冰柱,我现在不那么疼了,开始冷了,应该……应该快了。”
说着,说着,疼痛又一次如狂风暴雨般袭来,风九幽再也无法忍受的大吼出声,整个身体卷缩在一起,不停的在地上滚来滚去。
虽然上一次毒发时君梓玉在场,但他却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她,凄厉的惨叫声就像是在受酷刑鞭打一般,那因为疼痛而皱在一起的脸几乎要了他的命,他手足无措的抱住风九幽说:“不,不行,我不允许,我不允许你变成冰柱,我不允许。”
慌张的心让能言善辩的君梓玉不知道要说些什么,他觉得自己连思考都不能了,他与风九幽情同兄妹,看到她受这般折磨,他亦生不如死,如果可以他真希望此时此刻能变成她,为她承受所有的痛苦和折磨。
喊叫过后似乎疼痛减少了一些,风九幽喘息了一会儿说:“小玉,小玉……你们听我说,如果……如果我真的变成了冰柱,就把我送回到雪山之巅去,我一出生就在那里,死也是要回去那里的。”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听到类似遗言的交代,自认冷血无情的君梓玉也情不自禁落下了一滴清泪,他紧紧的抱住风九幽拼命的摇头说:“不,我不会让你死,我不会让你死的,你等着,我去给你找药,我去给你找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