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能,我能做到,大小姐,你放心,我以后只字不提,只字不提!”福伯未加思索几乎是脱口而出。想着只要自己能留下来,那么以后此事可以慢慢再说。
目视前方盯着眼前的红盖头,风九幽挺直脊背把自己的手递给了若兰,与此同时她道:“既然你能做到,那就留下吧。现在我要出嫁去东凉,你且先随我去东凉,等到了东凉以后你仍旧是风府的管家。”
不管到那儿风九幽都想好了,为了安全起见,也为了给自己留条后路,她以后在那里待着都置办一处宅子。然后想住的时候就回去住,不想住的时候就空着或者是给下面的人住。狡兔三窟,她要吸取上一世的教训,唯有如此方能长久,方能走的更稳,更远。
福伯很高兴,马上就点头答应了。因为只要能留在风九幽身边,他根本就不在乎是回昌隆,还是回东凉。只要能帮乐平公主,帮风青山守住她,保护她,他在那儿都不重要。
锣鼓喧天,扶苏站大门口轻声催促,风九幽听到后马上说:“我不喜欢身边的人动不动就跪来跪去,以后不必再行此大礼,地上凉,起来吧!”
语毕,风九幽扭头看向兰芝吩咐道:“福伯身上的衣服湿了,让扶苏给他找套新的换上。另外,让他一会儿跟着玄殇他们先走。”
声落腿动,风九幽搭着若兰的手一步步的向门口走去了。君梓玉要背着她送嫁的,可是被她给拒绝了。一来是不想让西灵瑞伤心,二来则是免了他们的争吵,三来则是陌离已经到了门口,他完全可以直接将她抱出去。
母亲早逝,父亲,有,等于没有,身边也没有什么长辈。风九幽觉得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完全没有必要在意这些。至于吉不吉利,能不能天长地久,不在这些规矩,而在于他们两个人的心。所以,当她出现在门口的时候,一身新郎装扮的陌离丝毫都不惊讶。走过去,二话不说就将她打横抱起搂在了怀里。
为风家操劳了大半生,水里来,火里去,最初过的又是刀口上舔血的日子,许多时候脑袋都吊在裤腰带上。风九幽真的不想他再跟着自己劳累下去,更何况母亲已经死了那么多年,他口中所谓的恩情早就烟消云散。报与不报其实根本就不重要,而她也根本就不在乎。
当然,她相信善良的目前也不会在乎福伯报不报恩,甚至于她当年对他们好的时候就根本没有想过有回报。所以,根本就不重要。
兴许是来的时候已经料到了风九幽不会答应,福伯并没有很紧张,也不是很急切。相反,他的眼眶之中又再一次蓄满了眼泪。
跪着以膝盖再次向前挪动了两步,福伯来到风九幽的跟前,老泪纵横的看着她道:“夫人生前在府中施恩上下,或许根本就没有想过要我们这些奴才回报。但是老祖宗说的好,滴水之恩定当涌泉相报。夫人不在了,老爷又被猪油蒙了心,大小姐身体又不好,眼下又刚刚接手风家的生意。正是用人之际,奴才虽不才却也识得几个字,也能替大小姐跑跑腿什么的。所以,奴才斗胆求大小姐让奴才留下,那怕是洒扫庭院端茶倒水也好,求大小姐恩准!”
嘭、嘭、嘭三声响,福伯给风九幽磕起了头,十分用力,也发自内心的恳求她答应。
福伯所言和风九幽所想的一样,她的母亲乐平公主根本就没有想过要他们回报。
原本风九幽是不想答应的,毕竟福伯是风青山的人,他说是为了报恩,想必更多的还是为了风青山着想。还是想设法在从中周旋,以此来修补他们二人之间的父女关系。
只是再也不可能了,他们父女之间的心结早已不止是一个风芊芊或者是花柳儿。他们之间隔着海,隔着山,隔着万里之远,而一切的一切都再也回不去了。
迟迟不言令福伯心中忐忑不安,他看风九幽眉头深锁,皱的不能再皱,随即又伏身在地叩首不起道:“大小姐,奴才求你了,求求你了,就让奴才跟着你吧,大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