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国公官居一品,单是府兵就有六百,可这么多人愣着一个也没有发现莫汐玥入了府。
经常到护国公府玩,莫汐玥熟门熟路,先是随便绕了两圈再是跑到了骆子书女儿的院子里。本以为萱儿姐姐在,找她玩一会儿,那想到她被白夫人接到家里玩去了。
一个人没意思,心里头又藏了事,估摸着白沧海兴许会知道些什么,莫汐玥趁着丫鬟们在打盹的时候偷偷的溜进了白沧海的卧房。
年近三十白沧海又怀上了第三胎,老二是个小子,眼下已经三岁了。初有孕又犯春困,以致于这会儿她还在睡着。不过,没睡多久她就被热醒了。
身上燥的慌,胭脂扶着她坐起来说:“原以为夫人怀大小姐的时候就够辛苦的了,没想到这一胎更不安生。若兰都来看了好几回了,安胎药也一直喝着,可夫人就是热的厉害。”
语毕,倒了杯温水递到她面前。
孕吐厉害也吃不下东西,不过几天的时间白沧海整个人就蔫蔫的,像霜打的茄子一样。喝了两口水润了润喉咙,她无力的靠在软枕上说:“不止是热,我这心里也是慌慌的。你一会儿派人去宫里递牌子,明儿一早我们入宫去看看皇后娘娘。”
生完第二胎风九幽就劝她不要再生了,毕竟她的孩子都是切腹取出来的,也给骆子书配了绝育的药,但她不肯。眼下这第三胎刚刚怀上她就觉得异常难受,想去宫里给风九幽看看,看看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会如此难受。
胭脂也正有此意,立刻就道:“好,那奴婢一会儿就去安排,明儿一早就入宫。”
头晕目眩,白沧海拿了粒酸枣扔进嘴里,来回的咀嚼道:“快到乐平公主的忌日了,你把我抄的经书带上。这几年兴许是心里太苦了,皇后娘娘愈发的信佛了。”
“哎,你快来看,这不是咱爹吗?”打开一副画卷立刻看到陌离的脸,莫汐玥献宝似的叫嚷道:“还有娘,还有娘,咿,这是那儿……”
尚未想起这是那儿,莫睿就嚷嚷了起来:“我知道,我知道,这是合欢树。我听兰姨说爹和娘是在昌隆认识的,昌隆的王府里种了合欢树,他们就是在那儿认识的。”
虽然宫人们都很少提起已故的先皇,但他们两个鬼灵精还是知道的。尤其是莫汐玥,她最喜欢缠着若兰从她嘴里套话,知道的比莫睿还多。
“王府里,你说小五子舅舅啊?”推开桌上放着的一堆画,莫汐玥坐到了桌子上,盘着两条小短腿歪着脑袋,若有所思的自言自语道:“奇怪了,我记得兰姨说爹和娘都喜欢合欢树,那这满宫上下怎么一棵都没有。还有上回娘喝醉了嚎啕大哭,对了,你听到没有,那天娘说了什么?”
说起嚎啕大哭莫汐月想起了一件特别奇怪的事情,那就是每年陌离的忌辰风九幽从来都不去祭拜,都是让若兰领着他们俩去。
学着姐姐一起坐到桌子上,莫睿抬手支着个小脑袋回想说:“太久了,我都记不起来了。不过,兰姨说什么我却是记得的。”
嫌弟弟笨莫汐玥都习惯了,也懒得说他,一边把画卷收起来一边说:“兰姨?她说什么了?”
“说烈火灼心,说娘这样太辛苦了,饱受折磨,实在不行就把烈火灼心喝了吧。姐姐,烈火灼心是什么?”年纪小,忘性大,当时莫睿也挺好奇的,但没有过两天就把这事抛诸脑后了。
自三岁开始他们两个就开始跟着风九幽学医,由于她平常比较忙,二人先学认草药,大部分都是若兰教她们。所以,从若兰的口中听说过烈火灼心,莫汐玥知道那是一种可以让人忘记一切的药。
眉头紧皱,两手托腮,莫汐玥像是老僧入定般深沉的说道:“是一种冰蓝色的药,喝了能忘记一切,连亲娘都不认得了。”
满宫里人人都说父皇和母后恩爱,但母后为什么从来不给死去的父皇上香呢?反倒是一年半载就会大哭一场,要么就是喝的酩酊大醉,就像是真的承受不住那些悲伤和思念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