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色的天空越来越暗，路灯和夜店的霓虹灯，接连亮起。我看到一群半大的孩子，在雪地里奔跑，打雪仗。还有对面的咖啡店，那些正处于热恋中的情侣，我仿佛听到了他们的情话。

我想，我大概已经过了那个年纪，虽然我也曾在雪地里奔跑，开怀大笑。在咖啡店拉着女孩子谈情说爱，天真烂漫的许下一大堆海誓山盟，但我终究过时了。

或许我还没到那个该过时的年龄，但是我已经没那份心思了。只有在看到街头街尾拥抱，或者牵手的年轻男女时，心中才会有那种憧憬，羡慕之情，也油然而生。

两年了，这期间我跟夜华联系甚少，但每当这个时候，我还是会想起他。我想，他现在应该过得挺好，只是我们选择了不同的路。

正当我感慨之际，房门忽然开了，我以为是李如来，但一回头，我却愣在了当场。

我没想到，推门进来的人，竟然是如烟。

我呆呆的望着她，第一次觉得她是那样的真实。以前她给我的感觉，总是有些虚无缥缈的，就像一个影子，或者一个完全不存在于这个世界的人。即使我曾和她有过那么亲密的接触与纠缠，但大多数时间，她都是活在我的梦里，或者幻象之中。

而现在，她却真真切切的站在我面前，我能感觉到她此刻的真实，那是不同于以前的一种让人难以置信的真实感。

或许她如同往常一样，不知不觉出现在房间里，我反而更容易接受些。

“你怎么样？昏迷三天，饿坏了吧！”

如烟温柔的笑着。

我这才回过神来。虽然感觉不到饿，但是身体里面那种完全被掏空的无力感，让我意识到，这正是饥饿所导致的。

“我一直很好奇，你究竟是一个怎样的存在？”

我非常认真的看着她，暂时忽略了饥饿的问题，因为对于我来说，这个远比吃饭重要。

如烟伸手抚了下遮住半边脸颊的秀发，然后略有些茫然的说，“这个我恐怕很难回答你，因为对于我来说，存在，只是一种形式，所以我无法形容或者确切的描述。不过现在我和你一样，你也可以当我们是同样的存在。”

我摇了摇头，不可置否的说，“我们不一样，因为你不会变老，我第一次看到你的时候，你就是这个样子，已经十几年了，你一点变化都没有，但我会长大，会变老，所以我们终究是两种完全不同类型的存在。”

“那又怎样？你以为你每天看到的，还有接触到的人，都跟你一样吗？”

如烟说着意味深长的看向了窗外。

我也下意识的顺着她的目光看了出去，外面的街景依旧，但是那些形形色色的人，此时在我眼里似乎已经起了变化，仿佛是跟我完全不同类型的异类。

这一定是错觉，是在如烟的刻意引导之下，我所产生的错觉。

“不说这个了，那天晚上你帮我挡下来的那个无面人，又是什么存在？我很想知道。”

我识趣的岔开了话题，没有再纠结她究竟是什么存在这个问题？因为我知道，再纠结下去也没什么意义，或许她自己真的不知道，又或者她干脆不想告诉我。

“怎么说呢？”

如烟有些纠结的摸着脑门，“那东西根本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但是我知道，它叫冥。”

“冥？”

我疑惑的望着她。

如烟耸了耸肩膀说，“那是一种代名词，就好像人，或者牛，类似的统称。”

听到这里，我想我已经明白了，但是这个代名词，我实在是陌生的厉害。

不过想想也就释然了，毕竟那东西不存在于这个世界，我想它一定是从鬼门出来的。

也就是说，无面人来自地狱，或者存在于地狱。

但是这里所谓的地狱，肯定跟我们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我想那一定是一个属于无面人那种类型的存在所存在的世界吧！

“在想什么？你是怕更多的无面人来到这个世界吗？”

如烟仿佛看出了我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