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星沉默了很久很久，显然，乔栋梁跟她说的那些话，她还是第一次听说。半晌，乔栋梁也没弄明白，周星有没有信自己的话，周星才语调微变地问：“我怎么知道，你说的都是真的。你总不能否认，在你的心里，乔楠比我妈对你更重要吧？”

那么，外公说出来的话，有失公允，习惯性地站在乔楠的角度上，替乔楠说话，也是非常好理解的。一旦有了这样的铺垫，外公所说的话，就必须大打折扣。

“呵……”乔栋梁苦笑不已：“我也一直觉得，当初，我跟丁佳怡离婚，然后她带着你妈，我带着楠楠，所以说，我的心应该是偏向楠楠的。事实上，我知道不是这样的。我跟丁佳怡离婚，是因为丁佳怡太闹腾，闹得楠楠差点连念书的机会都没有了。我跟丁佳怡离婚的时候，你想想，我能带给你小姨什么好处？乔家小院儿，我让给了丁佳怡。不这么做的话，丁佳怡跟我离婚之后，你妈连住的地方都没有。”

相同的，没了乔家小院儿，他带着楠楠同样也是无家可归，只能租房子。

“可以说，丁佳怡为了让你妈念附中，把家里所有的钱都花光了，害得我在医院差点因为没有钱做手术，死在里头。全家上下，唯有我留给丁佳怡和你妈的那套房子是最值钱的。那个时候，我赚的所有钱，全花在你妈的身上了，又把全家最值钱的房子留给了你妈。周星，你觉得，我这么做，真的是偏心的是你小姨，不是你妈吗？”

有些事情，他下意识地去做了，但从来没有好好考虑过，自己这么做的目的和用意究竟是什么。人老了，闲着没事儿干，乔栋梁便忍不住回忆起了以前的事情。

回忆得越多，他才越觉得，他对不起乔楠的地方，实在是太多太多了。他都这把年纪了，他现在唯一能为乔楠做的就是把周星的事情解决了，使得周星不再是乔楠头疼的存在。

到时候，还不得出动乔楠帮周星擦屁股吗？

他必须想办法，避免这种情况的发生。

“外公，你能别说了吗？”周星最不耐烦的就是别人给自己讲这些大道理。她又不是三岁小孩子，该懂的，她都懂，她不愿意做的，懂了也是白懂：“你不是说，找个地方聊一聊吗？刚好，我肚子里也有那么一点话，想跟你好好说一说。”

今天的情况已经够尴尬了，亏得只有一个人看到，多几个人看到，她在学校里这书还念不念了。

仅凭一个照面，周星心里大概有数，别看这位外公嘴上挺关心自己的，管这个管那个的。但真要论起来，这位外公的心怕是偏向乔楠一家子的。

外婆早跟她说过，她妈还在的时候，外公就偏心乔楠，对妈不好。正是如此，当年离婚之后，外婆选择带着她妈，外公果然选择了要乔楠。

那个时候，外公已经做了这样的决定。眼下，乔楠的三个孩子是外公看着长大的，她呢，今天还是第一次见到外公。在外公的心里，孰轻孰重，周星不傻，可以想得出来：“外公，这里也没有别的人了，有什么话，你直接说吧。能听的，我听听，不能听的，我们全当闲聊。”

“你这是什么态度，我是你的亲外公，是你的长辈，我对你说的话，全是为了你好。什么叫能听的听听，不能听的当闲聊？”乔栋梁眼睛一瞪，被周星的先声夺人给呛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