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将喝光的饮料杯放下,斜方四十五度始终沉默不语的霍长渊忽然站起来,将手里的烟掐灭,食指敲了敲表盘,“时间不早了,明天还有会接着开。”
这话就代表着该结束了。
最高领导人发话了,众人面面相觑,哪怕不尽兴也没人敢反驳,立马都收拾东西跟着起身离开。
回到酒店,主管说没有枕头不舒服去找前台换一个,林宛白点头,自己先走向了电梯。
等待的过程里,身后有阴影渐渐笼罩。
林宛白回头,看到了单手插兜站在身旁的霍长渊,逆着光,五官的线条轮廓更显得深刻。
想到此次出差的身份,她还是喊了声,“霍总。”
霍长渊没有搭理她,唇角的肌肉线条紧绷成薄薄的一条线,眉眼也沉着。
林宛白不由轻抿起嘴角。
在ktv时,他似乎浑身就笼罩着不悦的情绪,离开时每个人都大气不敢喘的,这会儿更是有过之而不及。
“叮!”
电梯门缓缓拉开。
林宛白等他进去以后,才默默的走进去。
只有他们两个,中间也没有人叫梯,红色的数字始终匀速的往上跳跃。
林宛白低头盯着自己的脚尖,垂着的手有些轻攥,这样单独和他处于一个封闭的空间里,心里面总隐隐有些打怵,害怕他随时会突然像饿狼一样扑上来……
然而直到电梯到达,霍长渊仍旧只是站在原地。
林宛白见他不动,径自的往出走,然后身后紧跟着有脚步声。
很快走到了房间门口,她从兜里掏出房卡,房间响起“滴”了声解锁,脚步迈进去时,身后响起了沉静男音,幽幽的,“不是说只许唱给我一个人听。”
“……”林宛白呼吸骤顿。
那是以前他们关系没结束时,他说过的话……
她不禁回头,瞬间撞进那双沉敛幽深的眼眸里。
走廊的灯光有些昏暗,古井般深邃的眸色里,有着浓浓的不悦和控诉,就像是个小男孩在指控大人的说话不算数……
被烫到了一样,林宛白将门迅速关上。
……
昨晚林宛白睡得很不好。
梦里面她一直在唱戏,一遍遍的,然后还有个霸道的声音阴魂不散。
“以后只许唱给我一个人听。”
“听见没!”
“听见了……”
早上八点半从酒店出发,七点多燕风给她打电话一起下楼用早餐,她打开门时,父子俩已经等在门口。
小家伙一见到她,立马把手伸过来,被她牵住后,害羞的挠着脑袋。
“今天是不是能早点结束?”关门时,燕风问她。
“我不知道,估计工作量挺大的……”林宛白摇头,根据昨天的经验也是个未知数。
“没关系,晚上等你回来庆祝。”燕风理解的笑了笑,并不介意。
“等你哟!”小家伙也跟着附和。
林宛白心里轻松了不少,笑着说了声“好”。
正说着,旁边房间门忽然打开,换了身西装的霍长渊从里面走出来,白色的衬衫领口簇新。
林宛白惊讶,他不是住在对面?
什么时候也换到她的隔壁来了,这样一来,岂不是她住在中间,左边是霍长渊,右边是燕风父子……
吃过了早饭,一行人又出发去了交接公司继续开会。
不过比预计结束的要早很多,也没有饭局和唱k的安排,直接就回到了酒店。
有主管和霍长渊在,林宛白和江放走在最后面。
进入电梯,主管还不时殷切的向霍长渊请教方案中的问题。
林宛白就站在旁边默默的听,口袋里的手机忽然短促的震动了下。
她掏出来,以为是燕风发来询问的,没想到上面却显示着“霍长渊”三个字。
林宛白抬头,见他依旧在深稳不惊的听主管说话,连眼神都没有起任何波澜,而垂着的掌心里握着银色的智能手机。
她捏了捏手指,打开信息内容:“今晚八点北山公园,不见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