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只不过是你自己的想法,你手下那些人不一定同意走。”苏重对赵大山道。
不等赵大山反驳,苏重摆摆手继续道:“一路上可不近,自愿为主,我可没工夫半路上解决纠纷。”
赵大山心头凛然,点头答应:“少爷说的有理。现在做好决定,总比半路上闹事耽误行程的好。”
“我们一行人往南走,不定遇上什么波折。内部人员不能有二心。你跟他们讲好,万一出事,别怪我心狠。”
赵大山郑重点头:“我知道,这就去办。”
他询问的主要对象还是十三太保。这些人是他的武装力量,也是赵家货栈的主要人员。
其他的赵家村人,大多属于他的雇工。这些人愿意跟着走的不多。毕竟在哪里都能吃饭。离了赵大山,他们还可以去其他地方做活。
“留下的,多发两个月的月钱遣散。算是了结一场缘分。愿意走的,准备好大车,家人老小都一起带走。自己人不要吝惜银子。”
赵大山沉重的点点头:“我知道了。少爷,张家怎么办。”
“你之前想怎么应对?”苏重问道。
赵大山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先前我是想着去其他地方避一避。躲过这场纷争再说。”
“没什么不好意思。打不过跑是最正确的选择,留下来死磕才是蠢货。既然有安排,就先按照你的意思办。正好把人分开。愿意留的,安置好。愿意走的,就彻底搬走。”
赵大山脸上带着喜色:“好。我也寻思着能躲就躲,这些江湖人动刀子杀人可不会手软。”
苏重不置可否。心道有些事想躲也不一定多的过去。
正说着话,门外突然传来急促脚步声。
一个满脸焦急的青年推门而入,对着苏重行了一礼,急忙道:“少爷,大哥。大事不好。刚才从街上听得消息,大山匪光头彪今晚要来洗劫开阳县。县令下令早早关闭城门。咱们今天走不成了!”
赵大山面露焦急之色:“本计划好下午赶紧出城,现在被关在城内。也不知道光头彪什么时候退走,如果城门关个十天半月。我们如何是好。”
苏重却不禁眯起眼睛。这么巧?
他们刚想着走,城门立即就给关了。苏重总觉得这件事情是冲着他们来的。
“光头彪是谁?”苏重问道。他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一直呆在终南山上,不知道这些讯息。
“少爷,光头彪是附近白山上的一股匪盗。经常下山掠夺村庄,手段狠辣。如果乖乖交上银钱粮食还好,但有反抗,立即就是个破村屠家的下场!凶悍的很。”
“官府没去剿灭?”苏重若有所思的问道。
赵大山满脸的无奈:“少爷,那些当官的根本就指望不上。军械给卖光了,他们拿什么去打匪?”
苏重心里却知道,有些时候,这些山匪还是当官的特意留下的。不然到哪里出政绩?说不定这个光头彪就是开阳县令的爪牙。
“大山,去把老弱妇孺和病号集中起来。其他人分配上兵器,做好警戒。”
赵大山脸色一变:“少爷,你是说光头彪会来我们这里?”
苏重摇摇头沉默不语,恐怕来的不止是光头彪。
……
张前季长得颇为矮小,头发花白,脸上皮肤干枯满是褶子。
他年轻的时候就因为长得矮小丑陋,颇受人欺负。可自从他练了一手的鹰爪功之后,就再也没人敢欺负他。
所以他只要一有时间就苦练鹰爪功。可惜,鹰爪功厉害则已,毕竟是外家功夫,最是损耗元气。虽然他后来加入铁掌帮,立下大功得了一门内功心法。但早年苦练之时,毕竟损了根基,让他显得格外的苍老干瘪。
站在一群身高马大的护院之中,张前季瘦小的身躯单薄好似弱不禁风。
一众张家护院换上没有标记的衣服,成群的站在一起,不时的向张前季扫一眼。眼中带着怀疑和不信。
张前季面无表情的站在原地,看着这些护院切切私语。
等这些护院终于集齐之后,也不说话。伸出右脚在青石半路上轻轻一踏。
咔嚓!
被踩的油光发亮的青石地板顿时布满蛛网般裂纹!
一众护院齐齐噤声,像是被卡住脖子的公鸡。
张前季看也不看浑身紧绷的护院,弯腰捡起一块碎裂的石板。
左手拿着石板,右手五根枯柴一般的手指,握住石板之后不停地摩挲。
擦擦擦……嗤嗤嗤……吱吱吱……
众目睽睽之下,一块坚硬的青石竟然被张前季的五根肉指,搓成了粉末。
张前季手上动作不停,石粉簌簌落下,眼睛却冷冷的盯着那群护院。
一众护院不过是街上青皮,被张明达聚集起来,好吃好喝供着。除了打架时凶狠,哪里见过这等高妙手段!
登时就被惊的眼睛外凸。
“你说,是这块石头硬呢,还是你们的脖子硬。”张前季淡淡道。
石头硬还是脖子硬?那不是屁话吗?
但就是这毫无情绪的声音,让平日里嚣张跋扈的张家护院如堕冰窟,无人敢应。
要是惹了着怪老头不满意,给自己脖子上来一下?
一众护眼对视一眼,齐齐打了个寒颤。
“乌合之众。”张前季依然是那种淡淡的声音。没有嘲讽,而是在诉说一个事实。
看到这些护院始终不敢反驳,张前季冷哼一声,越发看不上。
张明达满头大汗的走进院子里:“都愣着干什么。还给老老爷行礼!”
他昨日还在吹嘘自己的护院多么悍勇。可没想到,现在竟好似见了老鹰的鸡仔,屁都不敢放。张明达羞愧的要死,脸上滚烫。
“都给我听好了,今天晚上的行动全都听老老爷的指挥。如果谁敢临阵退缩,坏了大事,以后就别想在开阳县混!”张明达声音高亢甚至有些尖利。
张前季不以为意:“你这些人白瞎了一身肉。幸好是用来对付一个普通商家。如果真到了帮派厮杀。哼!这都是送死的料!”
张明达诺诺点头:“今晚行动,全靠族叔辛苦!”
张前季摆摆手,眼中冷光一闪而过:“走吧!不要耽误工夫。没指望他们出多大力气,别走脱了人就好!”
说罢当先走出张家大宅。他步子走的诡异,上身纹丝不动,脚下不紧不慢。但一步跨出,却有常人两三步远。
那些护院左右看了看,不知如何是好。
张明达气的要死:“干什么呢!还不快去,等着我请你们吃饭吗?硬手由老老爷去对付,你们难道连普通人都不敢动刀子吗!”
护院这一会儿被张前季压抑的难受,心里堵着一股血气,又被张明达呵斥。
不知是谁锵的一声抽出腰刀,把脖子上的布条往脸上一遮,闷吼一声“白山借粮!”,呼啦啦的冲了出去。
张明达摸了摸额头汗珠,脸上带着狰狞笑容:“赵大山,你死了,我才能发财。可不要怪我狠。而且,我可没杀人,杀你的是白山光头彪。哈哈!”
张前季停下脚步,抬头看了门口挂的旗子。
“这里就是赵家货栈了吧。”
“老老爷,就是这里!咱们杀吧!”一众护院呼啦啦跑到跟前,凶狠的道。
张前季走上前去,伸手往木板门上一按。
喀拉!
木板门像是纸糊一般,立时从中间断成了两半。双手左右划拉了两下,木门就孙成了一地木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