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骗你，我自幼生在仙乐谷。只可惜与仙无缘，只得离家入尘！”阮君叹声道。

“原来你这么可怜。”阿璃想到自己便就觉得十分得幸运。

“其实也没什么好可怜的，仙虽不老，但在这岁月的长河中，心态也会渐渐地被抹去，日子活久了便会感到乏闷，最后生不与死。”

“倒不如几世为人，入轮回，经百态。不也乐哉。”阮君再次倒满酒杯，爽快得饮了一口。

阿璃看着嘴馋，便一把夺了阮君的酒杯，将杯中剩余的果酒一饮而尽，立刻还是第一次喝酒的她，小脸蛋更加得红润起来。

“你去凡尘？我也想出去看看，不如你带上我，我们一起。”阿璃微笑道。

“这是酒，喝多了容易醉。”阮君单凭一眼就看出阿璃不会喝醉，他问：“你要和我去凡间，你家人同意么？”

阿璃神色低落地说：“我的家人只是一些没有灵智的野兽，早在半年前就己经老死了。”

而她仅仅是无意间吞服一颗化形丹，没当几天人的灵兽罢了。也正因为此事，她被赶出了狐族。

阮君犹豫了会儿，说：“只要你受得了苦，路上听话，我便带你一起。”

阿璃眼前一亮，说：“我连灵化之苦都熬过来了，这点小磨难根本就不算上什么。”

阮君笑道：“好，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先睡觉吧。”说着，他便安稳的躺在雪地上，闭上双眸。

阿璃见此，看向阮君一楞，这答应得远比她想象的简单，难道他就不怕她吃了他？

2

竖日早晨，阮君盘坐在地取出他母亲生前的遗物，名曰：‘君颜’的古筝，放于双腿之上，幽幽弹出天籁。

沉于梦中的阿璃，听到这琴音缓缓睁开那原本紧闭的双眸。

她起身看着他。

他没有察觉。

阮君吟曲曰：“思梦幽梦，梦难成！修人修仙，仙为何……！”

此音绵绵淡而忧伤，阿璃听着心里有些不舒服，便撅着小嘴说：“别唱了，难听死了！”

阮君闻言扭头望了阿璃一眼，平静地说：“不好听我便不弹了，我们上路吧。”

阿璃摸了摸小腹，问：“我肚子好饿，你有食物吗？”

阮君说：“你不是妖么？引气充饥便可，我身上的食物不多，只够我一人的份。”

阿璃鼓腮的小嘴，一阵泄气道：“我只是一只偷食化形丹的小妖，身上没有一点妖力！”

怪不得阿璃要与他一同去凡尘，原来是偷食了化形丹，被赶出了狐族。对于妖部而言，化形丹乃是珍惜丹药，十个妖丹师中，有九个不一定能炼成丹。

“你先吃些疏菜充充饥，如此一来，以后我们要省着吃了。”阮君取了些生菜出来，递给阿璃，道。

阿璃“哦”了一声，很不情愿得吃着，她已经好几天没吃肉了，她想吃肉。

3

连续几日的暴雪天，阮君和阿璃两人躲进那荒弃已久的一间木屋内，勉强遮挡下风雪。

阿璃看着屋外的雪花，很是无聊的说道：“这雪什么时候停啊？”

阮君说：“快了。”

阿璃翻了翻白眼，说：“三天前你也是这么说的。”

阮君没有回话，低头拨动了下他的琴弦，说：“我弹一曲给你听吧。”

阿璃闻言，没好气的说道：“我不要，你的琴声太过忧伤了，我听着心里难受。”

“有吗？”

“没有吗？”

阮君苦笑道：“也许吧。”

以前他的父亲也说过，让他弹些欢快的曲子，可阮君从来都是随心奏曲。

阿璃忽然用手指回屋外某处，似是看见了什么：“阮君你看，那儿有个小孩。”

阮君昂首望去，果然看到一衣裳单薄的孩童，从他们的木屋直直路过。

小男孩约八岁，他着一白衣，面无任何表情，任暴雪击打在他的身上，却也依旧无法阻止他前进的步迈。

阮君不曾多想，下意识起身，拿着一件外衣，小跑了过去，披在小孩的身上，问：“孩子，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儿，你的家人呢？”

男孩抬头望向阮君，这一眼瞬间惊艳到了他，小小年龄却生出一张比女子还要美的脸蛋。

男孩漠然地推开阮君，说：“你，别管我。”然后，继续前进。

“他也是狐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