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大佐,一个中佐。
就这样在血色夕阳中‘搂搂抱抱’的相互牵绊中,重新回到了联队部。
而那两张虽没直接抗命要求退兵却连续三次上报伤亡数字的两个少佐步兵大队长报上来的战报,就那样孤零零的躺在会议桌上。
第36步兵联队的两个正副联队长别说再去看令他们眼底充血的战报,就是连还在战斗的战场都没正眼看过了。
连续两天的战斗,已经充分证明了两个人以及麾下三个步兵大队长都是超级蠢货,大哥别说二哥也别埋怨三弟,一个满编步兵联队被几个臭皮匠你一计来我一计,玩得只剩下一半人了。
最后一份由两个少佐报上来的战报已经写得很明白,至半个小时之前,抛开普通士兵不提,大尉中队长战死两人,中尉级中队长和中队副有四人,少尉小队长更不用说,还能活着的,都快追上中队长人数了。
最少有十几个曹长临阵提拔升了官,相当于,这些‘幸运儿’距离死亡又近了一步。
这次,真的是‘玩’大了。
两天的伤亡,比来淞沪血战两月还要多。
目光已经有些呆滞的胁板次郎知道自己的结局已经注定,能不能安然回本岛退休养老,那都还要看自己平素瞧不上眼的工兵们的水平了。
那必须得行,为了掩盖来自地底的声音,他已经付出了700帝国陆军勇士伤亡的代价,还打空了师团目前炮弹储备的三分之一。
相对于两个日军佐官呆坐在联队部里泪湿衣襟,中国守军那边其实也不见得有多欢乐。
打退日军不知多少轮强攻大量杀伤日寇固然可喜,伤亡也终究是不可避免。
尤其是被步兵炮重点照顾的仓库的正面阵地,更是士兵伤亡的重灾区。
三排一班的十名士兵都站在房间内,脸上未尽的硝烟,再被汗水一冲,就这么白一道黑一杠的,犹如一个大花脸。
但没有人在意这些,他们都站得笔直,看着他们的长官和他们的兄长。
长官蹲着,兄长躺着。
唐刀拿枪的手很稳,但蹲在房间内,亲手帮身体已经彻底变形的刘大头擦拭蜡黄脸上的血时,手却在微微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