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姝厉声道:“所有道法弟子都是资质太差,不能修炼道术,才开始修炼道法。你以为你是在帮道法弟子,可是你可知道,从此之后,要有多少弟子彷徨在道法和道术之间,孤苦难耐,到头来一事无成?”
肖逸愣了愣,开始有些动摇,不过口中却强词夺理道:“我就是你们口中资质太差,不能修炼道术的人,可是我今日不是照样打败了儒家的人,为崇真争了光吗?”
静姝冷然道:“你以为你今日是为崇真争光吗?若非那南宫逍礼一时大意,你不仅要受重伤,崇真教的颜面和声誉也会一落千丈。你可知今日是什么场合,你学了一点近击之术,就敢公然接受儒家人的挑战,你可知背后有多少人提心吊胆吗?”
听着静姝的数落,肖逸突然感觉心口好疼。静姝的每一句话,都好像一根钢针扎在心头,酸痛的令身体瑟瑟发抖。到后来,他只能看到静姝的嘴一张一合,已全然听不清她在说些什么。
静姝也发现了肖逸的变化,心中一软,缓和了一下口气,又道:“修真向道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容易,我只盼你能在崇真好好地待着,无病无灾罢了。”
肖逸怒上天灵,痛在心头,哪里听得出好坏来,冷笑道:“多谢你好意了。”
静姝见肖逸不答,叹了口气,从怀中取出一张折纸,道:“我寻了些你可以修炼的道术,你若想修炼,就依着练吧。”
肖逸问道:“是因为长丹真人同意你才给的吗?”静姝答声“是”。肖逸立时回绝道:“不练!”
静姝暗叹一声,将折纸放在旁边石块上,转身走开。
望着静姝远去的身影,肖逸怒火冲天,一把抓起折纸,将之捏成粉粹。随后抓起木棍,近乎疯狂地练习近击之术。
但是无论他怎么练习,心头的痛还是如此的清晰,如此的无法抵御。纵然他调动全身的真气来抚慰,也是无济于事。
原来这才是真正的痛!
。
大会散去,儒家、佛家、名家诸人纷纷告辞而去,唯有鬼家鬼谷派的林月河率众留了下来。
朝阳峰顶,虚无殿后,内堂之中。长阳真人端坐与主人席位,林月河却与其平视而坐。
林月河道:“四年前,家师曾让晚辈送一封信给长阳真人。当时长阳真人不在教内,晚辈就将这封信托给了铭觉,不知长阳真人可曾收到?”
长阳真人古井不波道:“收到了。”便没了下文,令林月河哑然。
片刻,林月河见长阳真人果真无话要讲,才又问道:“长阳真人对家师信中的提议,意下如何?”
长阳真人缓缓道:“鬼谷子前辈用心良苦,长阳心中明了。只是这崇真教传承了上万年,不能在贫道手中覆灭,恕贫道目光短浅,不能苟同。”鬼谷子原与长阳真人的师父玄悟真人同辈,长阳真人不得不称呼一声前辈。
林月河笑道:“看来长阳真人对家师提议有所误解。家师只是说,要九州诸派结为同盟,以便应对即将到来的九州浩劫,并非是要吞并道家的意思。”
长阳真人道:“九州浩土,地域民风各有不同,是故分九州而治。但是,自古以来,面对天地浩劫,九州始终亲如兄弟,不分彼此,又何须再结同盟?”
林月河道:“家师修炼百年,曾自损修为,开启天目,预测未来。声称九州将有一次空前的大灾难,绝非古时可比。为防不测,这才想出结盟的计策,还望长阳真人以大局为重。”
长阳真人依旧道:“劫难之前,贫道自会义不容辞,甘为九州而死。至于结盟之事,休也在提。林居士还是请回吧。”竟直接下了逐客令。
林月河见状,摇头暗叹。待走到门口处,突然回头道:“家师还让在下问一问,囚牛之印是否完好?”
长阳真人一凛,随即淡然道:“囚牛之印安好,有劳鬼谷子前辈费心了。”
林月河僵硬的面皮上,诡异一笑,遂出门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