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是个技术活,一不小心就可能弄醒对方,然后得到一个“趁我病要我命”的罪名。
flag立得非常巧妙,就在一碗药就剩那么几小勺的时候,本来还窝在池黎黎怀前乖巧得像个孩童的乔时醒了。
池黎黎刚将勺子里的药弄凉了递过去,低头便望见了少年黑曜石般的双瞳,从那双眼睛里很难看出主人的哪怕一丁点情绪,只深邃若潭水,仿若能将望见的人由身到心都吸进去。
池黎黎整个人都呆住了,她举着勺子的手僵硬在空中,不知道该是继续喂过去,还是折回到碗里来。
而后,见少年突然皱眉,她便连忙给自己清白做保证:“我……我我,我没下毒,我就是……这这就是个退烧药!”
说着,怕对方不相信,她脑袋一热,急急将勺子送入自己唇边,把那勺药喝了下去:“看吧,我也喝了,真的不是给你下毒,你相信我。”
勺子碰到唇,她才猛然反应过来,这个勺子是他刚用过的……
这这这……
脑子热完,该脸热了。
池黎黎半点不敢再多回想自己到底干了什么蠢事,她懊恼极了,恨不得锤爆自己的脑袋。
她不顾脸上烧得厉害,若无其事地将碗放回桌子上,一脸严肃地继续道:“你烧得很厉害,不想去医院没事,老老实实把药喝了就行,附近诊所的吴医生说了,要是下午烧还没退就要来给你吊点滴了。”
说着,她伸手。
乔时一瞬不瞬望着她,意识到她是想要干什么后,脸黑了一瞬,当即苍白着脸避开:“……滚出去……”
大概是正生着病,说话时声音带着些奶萌奶萌的鼻音,再加上气色不太好,唇色泛白,看上去整一个受了伤的幼兽。
说话间,大脑终于迟钝地意识到自己是枕在对方的大腿上的,乔时的唇动了动,眼里闪烁着明明灭灭的怒意,仿佛已经气到不知道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池黎黎见他翻身滚落,迟钝地哦了声:“忘记你已经醒了,那你自己取出来吧。”说着,停顿了下,又道,“体温计,腋下。”
小孩真的很难伺候。
尤其是伺候黑化了的小孩,压根不是养了个祖宗那么简单了,这是养了个活阎罗。
以上想法,是池黎黎在看到乔时将体温计取出来摔到地上后,一瞬间出现在脑海里的。
她护驾不及时,眼睁睁地看着脆弱的体温计被病人发泄怒意一般摔碎,大脑瞬间就空白了,连句话都说不出口。
再看向乔时的时候,对方的眼睛已经闭上了,他没再说话,手臂枕在额前,一副累极了的样子,声音带着若有若无的疲倦:“出去。”
池黎黎出去了,带着她折腾了半天的碗勺、毛巾外加那一盆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