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早上七点开始,医院里人逐渐变多,医生护士也忙碌起来,走廊外面来来回回的脚步声吵醒了虞了。
他睁眼盯着白茫茫的天花板,闻到了空气里淡淡的消毒水味道,却没有反应过来自己身在医院,意识还停留在昨夜里动弹不得那会儿。
这会儿发现能转头了,看见陆邀从他床边抬起头都没惦记着问他为什么在这,自语一般:“我能动了,鬼走了?”
简明扼要一句话,很难让人猜不出他将自己昨夜的经历定义成了鬼压床。
陆邀眼底闪过笑,竟也没反驳,顺着他的意思嗯了一声:“走了,身上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头晕不晕?”
“没有,不晕。”
他说完,走廊外面忽然有位护士高声道:“3号病房3床在按铃,赶紧去个人看看。”
虞了这才后知后觉:“我怎么在医院?”
陆邀:“你昨晚发烧了。”
“啊?我不是鬼压床吗?”
他没搞清状况,下巴尖就被伸出来的一只手捏住往上抬了些,陆邀偏头仔细看了下昨夜过敏发红的地方,松开手:“是什么时候开始觉得身上痒的?”
他不说还好,一说,虞了觉得身上又有点痒了。
“应该就是……睡下之后,因为有蚊子一直在我耳朵旁边飞,我就起来找了电蚊香液插上,再躺下之后就开始不舒服了。”
他边想边说,忍不住想去挠,被陆邀握住手拉回床边压着:“别挠,忍一下。”
虞了只能用后背蹭了蹭,问他:“我是不是过敏了?”
“对。”陆邀把他手塞回被子,站起身:“困的话再睡会儿,我去给你买些吃的,很快回来。”
等人走了,虞了躺在床上专心致志整理一下乱作一团的思绪。
不是鬼压床,是他生病了。
昨晚睡得太饱,这会儿已经睡不着,护士进来时,他正睁着一双大眼睛无聊地瞅着窗外的山头,上面缭绕的白雾还没有散。
“醒啦,你哥哥呢?”护士在病房四下看了一圈。
虞了愕然。
哥哥?他是这么跟别人介绍自己的?
他们这,长得也不像吧?
“我哥,呃,他出去买吃的了。”虞了抿了抿唇,有点烫嘴。
护士点点头:“行,一会儿他回来了,你告诉他一声去一楼大厅右边儿取药。”
虞了说好。
护士转身走到门口想起什么,回过头仔细斟酌一下措辞:“对了,要提醒你一下,你这病势汹汹主要原因就是劳累过度,年轻气盛能理解,不过身体重要,你也告诉你哥哥……悠着点儿,别太狠了。”
“?”
虞了茫然目送护士离开。
门关上几秒后突然领悟过来,脑袋蹭地冒出好大一股热气!
陆邀回到病房,就看见床上人把自己蒙进了被子里面,只留一个发顶露在外面。
听见他进来,瓮声瓮气在被子里开口:“护士让你去一楼大厅右手边取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