陡然变成现场坐得最高看得最远的人:“……”
后头拿那几道目光再次齐刷刷盯过来时,虞了已经麻木了。
“我觉得我是只小鸡崽子,被你拎来拎去。”虞了盯着面前帮他擦手的人,语气幽幽。
陆邀:“不高兴?”
虞了哼哼:“没面子。”
陆邀:“那一会儿给你拎回来。”
虞了:“……”
他默默低头将电脑扭过来面向自己,左手握着鼠标:“咦,怎么漏了这么多金矿,这把无了。”
陆邀笑着将纸扔进垃圾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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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了的腿在慢慢恢复,据说能持续十天半月的雨季也到来了。
当虞了知道陆邀在这样的暴雨天里每晚都要进山守山的时候,人都傻了。
“不是,雨这么大,山上路又滑,晚上视野又不好,这个时候进山是不是太危险了,就不能等雨停了再去吗?”
“就是因为下雨才必须去。”
陆邀穿上雨衣,调整着帽子上的电筒:“黛瓦镇的每一个男人都是守山人,都肩负着守山的职责,但是镇上年轻人不多了,让那些上了年纪的人冒着大雨守山我不放心。”
虞了:“可你去我也不放心啊……陆邀!你还笑得出来?!”
没办法,他一副小妻子舍不得丈夫出门的架势真的让陆邀很难不感到心情愉悦。
“放心吧。”陆邀揉揉他脑袋:“这不是我第一次在雨季守山了,山上每道坡每条路我都熟,我有分寸,不会有事的。”
放什么心,虞了放不了心!
看着陆邀的身影逐渐消失不见在漱漱雨幕中,他惴惴蹙紧了眉头,甚至有种想要冲上去陪他一起进山的冲动——
……还是算了吧。
好歹对自己的认知很清晰,指不定陆邀一个人时好好的,带上他反而危险了。
关上大门回到房间,匆匆洗完澡,他就趴在窗户边往进山的方向努力看,可惜镇上没有路灯,外头黑漆漆一片,除了细密的雨丝和摇晃的铜铃,什么也看不见。
第一次想要埋怨,黛瓦山太大了。
九点,十点,十一点,十一点半,往常睡觉的时间到了,虞了的生物钟定时开始发挥功效。
可是他犯了困,却睡不着,听着铜铃在疾风骤雨中被撕扯发出呼啦啦的声响,心脏也仿佛被吹起飞了,悬在半空不上不下落不着实处,吊得人难受。
十二点,一点,再到两点,雨似乎小了些。
他抱着被子翻了个身,迷迷糊糊看着窗外,心说怎么还不回来。
眼皮已经打了无数场架,就是不肯彻底合上。
凌晨四点刚过,楼下终于有了开门的动静,停了好一会儿,才接着传来上楼的脚步声。
虞了听见脚步声在他门口停下,大概是发现他睡觉没有关门,外头的人推门进来了,脚步声放得很轻,怕吵醒他。
脚踝传来熟悉粗粝的触觉,虞了悬了一晚上的心彻底放下,困意看准时机汹涌袭来。
他偏了偏头,小声叫他:“陆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