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欢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

前几天她还能和大家说说笑笑，这几天大半的时间都是躺在床上，经常是无意识的沉睡，往往醒过来后，半天就过去了。

她的脸色越来越差，呈现病态的灰白，唇上毫无血色，双目空洞无神，常常不受控制的发愣，记忆也越来越差。

很多之前发生的事，她慢慢都忘了，就连前几分钟才说过的话，她都会想不起来。

身体越发消瘦，纤细的手腕，像是轻轻一捏就会捏碎，她瘦的似乎只剩下了骨架。

“诸葛亮呢？”

她抬眸问向老六，声音虚弱的小声。

老六声音温和，“他有事出去了，很快就会回来。”

这是白倾烟第三次问他了。

明明才说过不久，她很快就会忘记。

老六一遍遍回答她的问题，又不停陪她说话，生怕她又会睡着。

诸葛亮走前万般叮嘱，最起码…要让白倾烟能活着等到他回来。

活着…

他又往言欢身体里渡了灵力，如果可以，他宁愿用自己的命去换妹妹的命。

可有些事，真不是他想做就能做成的。

“烟烟，你还记得你小时候追着那千年老龟，硬是要扒它的壳么？”

老六笑的温和，坐在她床边，时不时和她说说话。

诸葛亮，可千万别让他们失望。

……

西天灵山鹫峰顶。

守林的小童子从里出来，对着诸葛亮恭敬的鞠躬行礼。

“主佛说，请仙君大人进去细说。”

诸葛亮回以一礼，“有劳。”

灵山鹫峰，山势高峻陡峭，由北而来的风猛烈，吹的他袍摆猎猎作舞，满树的枝叶，飒飒而动，落叶纷纷而下，如雨幕滔滔。

主佛正坐在莲花台上打坐，肃穆庄重，他并未睁眼，诸葛亮静候在一旁，待他打坐结束。

风声瑟瑟，诸葛亮抬头望向林内笔直高耸的树干，饶是粗壮，枝叶繁茂，在狂风面前，依旧脆弱的如同风雨中摇摆的小草，无依无靠。

“神佛无心，仙灵淡漠，这世间情感最深重的，应是凡人。”

佛未睁眼，却开口说了话。

诸葛亮敛眸，语气淡淡，“弟子原本就是凡人，甘愿升仙得道，也不过是因为，白倾烟会进天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