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医的了千万种疑难杂症,医不了自己现在这颗千疮百孔,百般后悔的心。
天蒙蒙亮时,马儿才朝着皇宫那慢慢走去。
怀中的小姑娘身子早已冰冷僵硬,脸色灰白,双眸紧合。
她说,恨不生同时,日日与君好,是她想说的最认真的话。
思绪忽的飘向几年前的那天下午,他在药草园给她讲解草药,她问道。
“师父,浮铃草为何不直接种在地里,而是要种在其他草药小株旁边?”
“浮铃草草茎脆弱,撑不起一整株,若是不种在其他小株旁边,它长不过一丈长就会折断而死。”
“哦……那么,是让它靠着别的小株生长么?”
“是。”
“那我就是浮铃草,师父就是旁边的小株。”
“何解?”
“我不和师父在一起,就会死。”
“蔡文姬?”
不知是夜风把她身体吹的冰冷,还是本来就已冰冷。
“在外长本事了是不是,让我牵肠挂肚不够,现在还要用假死骗我?”
回答他的只有夜风清淡而过的细微声响。
“蔡文姬,快给我停了屏息!”
他扯住缰绳,勒的马儿吃痛抬起前蹄仰天嘶鸣了声。
“蔡文姬,我向你认错,那些我说过的话我都收回!”
“蔡文姬,你再屏息试试?”
“蔡文姬……”
他牢牢锢着怀中的人,抱着她冰冷的身体痛哭出声。
冷情冷性的人一旦动情,如覆水一发不可收拾。
他以为如云烟消散就过的回忆在脑中翻卷,越发牢牢印刻般的记忆深刻。
第一次看见她在织里湖畔抓鱼,发团子上绑着的小银铃叮铃作响,鹅黄的小衣裙翩翩如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