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侯夫人拉长声音,“既是赔罪,便要说点儿好事!”
徐若瑾的脚步停驻,转身看向侯夫人。
侯夫人从烟玉的手中拿来一个精致无比的盒子,送到梁夫人面前,“这是我代老太太送的定亲礼,芳茹姑娘入国公府,便这么定了吧?”
“岑国公府?”夫人们惊了!
“这可真是大喜的日子,芳茹姑娘真是有福之人,熬了这么久,居然能入国公府,这可是大喜事啊!”
“侯夫人菩萨心肠……”
梁夫人的脸色僵硬,看向那盒子的目光有些凝滞。
当着众位夫人的面把事情摆出来,让她没有回还的余地?
这种手段让梁夫人很窝心,窝心透了!
可众人所知,若她当面拒了侯夫人,这个仇也算是记下了。
可仇不仇,梁夫人虽心痛,但并不是最关键的。
最关键的是,若她在此拒了,芳茹这辈子,还有人家肯娶吗?
梁家已不是当初的荣耀之家了!
徐若瑾看到众位夫人僵持在那里,当即把班主又招了来,“开锣,第五折。”
“啊?您确定?”班主吓了一大跳。
“立即,马上,快!”徐若瑾厉喝,班主蹭蹭跑去,立即吩咐戏班的人快速准备。
“铛铛铛铛”锣响,夫人们讶然的投目看去。
只见台子上的牌匾四个大字:“吞钗拒婚”!
侯夫人脸色当即落下,直直的看向徐若瑾。
徐若瑾也投目望去,分毫没有躲闪和怯懦……
这戏可是侯夫人昨儿自己亲点的,自己恶心自己的滋味儿,应该很好受吧!
翌日便是梁府安排的最后一场夫人们的小聚。
七七八八,人数不多,但也都是前两次聚会谈得好的夫人们一同来看戏。
因与侯夫人也见过面,再相见便没有了初次的生疏,戏班子又是夫人们一直都听说过、且有兴趣的,到了梁家便直奔后园,叽叽喳喳一同聊,抹去了梁府昨晚的抑郁气氛。
只是徐若瑾这一晚并没睡踏实。
浑浑噩噩,梦里总有梁霄的出现,一早醒来摸了床边还是空的,便在心里开始骂这个家伙,到底什么时候回来?
不是说十天吗?那也应当便是明日了。
就不能提早一点儿?
吃了几口早饭,便开始布置今日夫人们来看戏的准备。
终究夫人们全都到了,戏班子也在台后准备上了,徐若瑾靠在角落中的柱子上小闭一会儿眼睛。
因为她的眼睛又酸又疼。
春草取来用凉水浸过的棉巾递来,徐若瑾用其敷着眼睛。
睁开眨了眨,还是觉得涩涩的。
“奴婢再为您去取一个?”春草看着她满脸心疼,这几日,四奶奶可瘦了一圈了。
原本就不是丰腴的人……
徐若瑾摇摇头,“不用了,都等晚上再说吧,今儿是关键。”她一直在等着侯夫人出现,因为她总觉得,侯夫人不会这么轻易的放弃,一定还有什么把戏要上演。
春草点了点头,欲伸手为她揉揉肩。
一旁有阵唏嘘的说话声,夫人们朝那边望去,正看到侯夫人走来。
起身迎候,侯夫人倒是心情不错,一路上笑面涔涔,好似得了多大的喜事。
徐若瑾也快步的赶过去,吩咐婆子们把侯夫人专用的椅凳摆好,便吩咐丫鬟们递上果点热水,由烟玉亲自伺候她沏茶。
侯夫人看着徐若瑾,笑容比这几日加起来都要浓,“自我来以后,你是一直都没停了忙,累的小脸都瘦了一圈,梁霄也是的,居然还不回来,是真不怕我把你也带走,呵呵呵……”
夫人们投目看来,徐若瑾的笑也恭敬,“侯夫人贵气多福,您身边伺候的人都是伶俐聪颖的,若瑾是因太笨,所以做起事来才会累成这样,还是不在您身边添堵了,何况,母亲也舍不得我不是?”
徐若瑾厚颜笑着看向梁夫人,梁夫人微微点头,“什么都想抢走,只剩我孤零零的一人?却不知大哥是让嫂子来安抚我的,还是来堵心我的了。”
“这个刁蛮的脾气居然还没改,好事都能让你讲出歪理来,年纪越大反倒越像小孩子了,胡搅蛮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