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纮春只能压抑心底的急,也竖起耳朵端起茶。
旁日里觉得再好听的,再俊美的姑娘,此时他也没心思再看再听,心里只七上八下,揣测着严弘文到底是什么意思!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一曲唱罢,又来一曲,等姑娘第二首曲罢,严弘文想点第三首时,张纮春坐不住了!
朝着马彪一摆手,马彪立即给了唱曲儿的银子,把人打发出去。
门一关,张纮春便急了起来,“严公子,您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一直都在等着张主事您说啊。”严弘文一副漫不经心,“可孰知您一直都没下文了。”
张纮春只觉得头皮发炸,险些晕了过去!
怎么是自己没下文?难道他就不会多问一句?
憋屈只能自己心里烦闷,张纮春却不敢真与严弘文针对这个问题纠缠不清!
“我得了个消息,梁霄与梁夫人因为一件事吵了起来,梁霄这两日一直都未归家,都居住在醉茗楼中……”
张纮春拉长声音,卖了个好,见严弘文目光投来,他才得意的继续道:“而且那醉茗楼也有蹊跷,恐怕没那么简单。”
严弘文微蹙眉头,“怎么个不简单?”
张纮春快步过去坐下,凑近严弘文道:“那醉茗楼是姜三夫人送给梁四奶奶的,只为梁四奶奶的酒,可据梁家的下人说,虽然那里已经是梁四奶奶的私产,不是梁家的,但最常去那里的,确是梁霄……”
“不知道这个消息,严公子觉得重要不重要啊?!”
张纮春紧紧的盯着严弘文的表情。
严弘文的眉头皱的更紧,眼珠乱转一通,自言自语的嘀咕着,“……难道在姜家人手中?”
他的话,张纮春听不懂,他只惦记着澶州王的许诺,“严公子,您看这件事澶州王他老人家……”
“自会给你个交待!”严弘文动作格外迅速,立即起身,召唤着身边的人吩咐道:“备车,立即去信给京都,姜家暗中一直辅佐梁家,这里不能久留,另外,我要再见一次徐若瑾!”
徐若瑾这时正在听徐子墨说着徐耀辉的来信。
对于调职一事,徐耀辉都觉得甚是纳闷不解……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醉茗楼”宾客满盈,热闹非凡。
旁日里徐若瑾来到此地,都直接从后院进去,直接拐到那一间私地,并不在宾客面前露面。
可今日非比寻常,她就是要让所有人看到自己来了。
马车停在“醉茗楼”的正中央,顺哥儿先下了马车去找了范大掌柜。
范大掌柜虽不明白四奶奶今儿怎么突然如此大张旗鼓,不过他是个聪明人,主子既然有这份心思,他照办就是了。
朝伙计们大喊一声“快去把梁四奶奶的雅间收拾好”,范大掌柜本人则一溜小跑的到门口迎徐若瑾下马车。
一声吼,一溜跑,再加伙计们五六个人一齐上楼忙乎,纵使眼睛再瞎,耳朵再聋的也知道是有重要的人进门了!
目光纷纷投来,便见范大掌柜引进来一位妇人。
身着淡紫色的纱裙,外披淡藕色的薄纱绣金丝披肩,发髻上一根珍珠布摇簪,脸上未施浓厚的妆容,却能让人更觉耳目一新的素雅秀丽。
这便是梁四奶奶么?
有许多人没有见过徐若瑾的真容,但也听过关于她的传闻。
传闻有好有赖,可真的见到她本人后,对那些污言秽语的信任度降低很多。
心相如面相,心神如眼神。
她的眼眸中除却真诚的微笑之外,看不出任何虚伪之容,这等人,哪会做出那些腌臜的恶事?
这便是给人的第一印象!
徐若瑾并不是刻意装出平易近人的。
她只不过是放缓了进雅间的脚步,更是对着投来目光的人淡淡微笑,示意问好。
“醉茗楼”终归是她名下的产业,善意待客也是气度……
春草和烟玉随行身旁,很快便上了角落中的木梯,消失在众人的眼眸中。
议论纷纷,众人在脑中开始搜索着关于这位梁四奶奶的传闻八卦起来。
未过半晌,范大掌柜便从楼上下来,笑眯眯的吩咐伙计,“去拿两坛子酒!”
“四奶奶刚刚吩咐了,今儿一楼的宾客,每桌送上一壶酒,愿各位爷们吃好喝好,喜乐吉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