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帮老东西,老东西!
这些时日他的杀伐决断和不容置疑显然是碰触到了他们心中的敏感,所以才联合起来与自己作对!
如若自己在这个时候发飙发泄,恐怕又会被众人质疑自己的能力和耐心,质疑自己包容天下、亲善于民的心胸和情怀。
夜微言也不是之前的青涩之人,与澶州王斗了许多年,他最懂的便是什么叫隐忍、什么是让步。
调整了自己的情绪,夜微言看向田公公,挤出一丝笑容来道:“诸位大臣说的对,这件事情是朕心急了,去告诉梁霄他们,给太后请安过后便来朝堂,诸位大臣都等着他们,今日,朕一定要给做主,天下百姓可都在看着呢!”
这一个大帽子扣下来,徐若瑾在慈安宫听到田公公的传话时,心里早已经把夜微言给唾骂的渣都不剩!
可面前的乃是太后,是皇上的亲娘,又有云贵人,是怀着皇上孩子的女人,她可谓是一点儿不爽都没法子发泄,只能朝向田公公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那瑜郡主您这就动弹动弹?”田公公等候在旁,笑着请她起身。
在太后的面前,田公公可不敢对徐若瑾有半点儿不敬,虽然太后看起来和善不计较,可她是最讨厌宫中的奴才欺主的。
在先帝在位时,御膳房的总管不过是欺负了先帝的一个小贵人,按说三宫六院,不知多少女人,可这事儿被太后听到,当即吩咐总管跪在那位贵人面前三天三夜,不给吃喝。
自那以后,宫中的奴才没有敢主子们扎刺儿的,顶多是奴才们之间互相使个绊子、动点儿手脚,对此事,太后倒是睁一眼闭一眼的。
听到田公公的问话,徐若瑾并未着急,“不是说给太后请安之后再去么?你急什么?”
田公公愣住,“那、呃,您这不是……”
“你以为请安只是来磕个头就完事儿了?在宫里伺候这么多年,怎么这都不懂?您还是向皇上告假回去醒醒酒,别因昨晚喝多了酒在这里乱说话。”
徐若瑾貌似随意的指责,田公公可是当即一身冷汗就冒出来了!
以为请安就是磕个头?
伺候多年不懂规矩?
昨晚喝多了乱说话?
虽然瑜郡主短短一句话没多少个字,可指责自己的每一个错儿都是太后最忌讳的啊!
这简直是要自己的命啊!
“太后明鉴,瑜郡主明鉴啊,奴才可没有这个心思,奴才,奴才只是、只是……”田公公说的结结巴巴,自己都解释不清。
太后看到徐若瑾不满意的撇着嘴,她反倒是笑了起来,“寻常哀家这里闷的要命,连皇上送哀家的几只鸟儿都叫的无精打采,可你来了,好似外面的那一颗枯枝树都活了过来,哈哈哈,哀家是多久没这么笑过了!”
“瑜郡主的心性就是这么简单直爽,换做其他人,哪敢这么随意的指责田公公?”董公公在一旁插了话,反而是云贵人规规矩矩的在一旁坐着,抿嘴笑笑,只看热闹不插嘴。
梁霄此时也在,他看着田公公问道:“是不是大臣们又不肯走?”
田公公见梁霄答话,当即点头,“梁左都督睿智!”
“皇上也是不容易。”太后长叹一声,“想为哀家办一次大寿,可西北大灾,户部侍郎要求缩减哀家办寿的款银去救灾,其实这也是大德之事,哀家也同意了,是皇上不肯,总觉得那么做对不住哀家。”
太后看向梁霄,“你也劝一劝他,如若哀家能以办寿的款银救助受灾的百姓,那也是为哀家积了福,是好事。”
“太后心善宽厚,这话微臣一定向皇上传到。”梁霄拱手领命,“臣先去朝堂上看一看,”他看向徐若瑾道:“你不必着急。”
徐若瑾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夫妻二人只需目光交流就可以知晓对方的心思,这也着实难得,而田公公听到梁霄肯先去朝堂,也没有继续等着徐若瑾,跟随梁霄便先离开了慈安宫。
奶娘和宫嬷此时已经哄着小悠悠去了偏殿睡下,太后看了徐若瑾半晌,拍拍她的手道:“哀家有事儿要求你了,你能答应哀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