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中闪过鄙夷,冷哼道:“我看他们怕是打听到‘山鸟’要开张,才特地选了今日出殡,故意触花家的霉头。”
“卢氏一族的脑子都被狗吃了?”花锦鸢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睛,“不敢找郑氏的麻烦,也不能学疯狗乱咬人吧?”
还是用这种伤不到人,纯粹恶心人的方法?
范阳卢氏,百年世家,竟沦落至此?
“欺软怕硬呗!”唐明堔嫌恶的看着楼下渐渐远去的队伍,“假装自己杀了鸡,能儆到猴呗!”
“啧!”花锦鸢忍不住摇头,“驸马死了也就死了,两眼一闭什么都不用知道。只是可怜公主了。”
夫君新丧,尸骨未寒,娘家夫家就没一个省心的。
唐明堔闻言,怔了一下,“你不怪染月春日宴上找你麻烦?”
“我怪她做什么?”花锦鸢疑惑的反问道。
她捧着奶茶,慢悠悠的嘬了一口,“世间都道染月长公主嚣张跋扈,对历任贤王妃人选百般挑剔,动辄苛责谩骂,完全不将历任贤王妃当长辈。”
“可我看到的却是,郑彩莹,区区一个郑贵妃的侄女,都比她活得更自在。”
“缂丝寸缕寸金,每年进贡的料子不过区区三匹,宫里得宠的娘娘都不够分。她郑彩莹就能用今年刚刚送进京城的新料子做大袖衫。”
“龙绡虽也精贵,可差了缂丝一品不说,现在这时节也还远不到穿龙绡的时候。更别说,春日宴那天公主所穿的襦裙虽是新制的,可用的却是去年进贡的料子。”
“缂丝?龙绡?”唐明堔只觉得眼前满是问号在转圈圈,“难道不是因为染月喜红衣,不喜那匹缂丝料子,郑贵妃才命人用那匹龙绡为她裁衣的吗?”
“唉!”花锦鸢一边叹气,一边摇头,“男人,就是天真!”
要说郑贵妃克扣公主的用度,那倒也不至于。郑氏家大业大,她的眼皮子可没这么浅。
去年进贡的龙绡,严格来说也是新料子。因为今年新一批的龙绡还没到进贡的时候。
可去年正当季的时候,适合做成夏裙的轻薄龙绡没能穿上公主的身,反而等到来年乍暖还寒的春日宴,才巴巴的裁剪成衣穿出门来。
可见郑贵妃平日对这个名义上的女儿有多么不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