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的判决文书定期都会公示出来。
关于驸马身亡一案的文书一出,本就对花家就十分忌惮的各家各户,更是丝毫都不掩饰看笑话的恶意。
就连花文晔每日上朝,都时不时有自持背后靠山硬挺的同僚,不怀好意的问他“是否需要借账赊账”。
更别提人人可欺的花文昊了,好好走在大街上,都有不知哪家的纨绔小子故意左撞一下,右绊一脚的。
这段日子以来,也就唐明堔邀他做客,他才能不那么憋屈的透一口气。
而花家也“不负众望”的让整个京城都看足了热闹。
花夫人苏氏带着花家两位小姐频频出入各大典当行,钱庄以及珠宝行,每每都是抬着箱子进,空着手出。
那架势,人人看了都说,若非宅邸乃陛下御赐,花家恐怕恨不得连宅子都卖了,以凑齐那二十万两罚银。
而始作俑者的郑贵妃更是快意。
娇鸾殿内点着清甜馥郁的鹅梨香,幽香盈室却不见半点轻烟,显然是寸缕寸金的上上品。
郑贵妃年近四十,却面若二八少女,身着艳丽的桃粉薄纱褶裙,同色的褙子长及脚踝,与褶裙纠缠在一起,层层叠叠,慵懒而随性。
她歪坐在贵妃榻上,斜睨着坐在下首的郑彩莹,略有些不满道:“这都过去过久了?花府是藏了金山银山?到现在还没变卖干净?”
郑彩莹撅了噘嘴,嗤笑道:“花家上下都没脸没皮的,大理寺又干不出催债的事儿,可不就让他们能拖一日是一日了吗?”
“大理寺不催,卢氏那群蠢货也不催?先前不是蹦跶的厉害,说什么七大氏族该同气连枝,郑氏不该拿他卢氏族人作伐子,怎么这会儿对着花家就成了缩头乌龟?”一想起那搅屎棍似的卢氏,郑贵妃便气不打一处来。
“怎么没催?”郑彩莹瞪着杏眼,忿忿道,“卢氏那群人跟见了腥的猫似的,怎么肯善罢甘休?文书送去花家没两日,他们就在路上拦了花夫人。”
“当街拦人?”郑贵妃不由鄙夷的撇了撇嘴,卢氏果然是没落了。
不过,这于她有利,她自然不会替花家打抱不平,“人都拦了,罚银都没要到?”
“可不是吗!”郑彩莹同款撇嘴道,“姑母您不知道,那花锦鸢有多伶牙俐齿!说什么大理寺罚银最短也有一个月期限,期限没到,便是告到陛下那里,卢氏也不能从花家拉走半个铜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