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那日看见的,就是这么一件衣裳。
像李五少爷这样的豪客,对于当时已经在走下坡路的莺歌来说,并不多。
因此,女人十分确定那件衣裳就是莺歌赠给李家公子的。
而令她摇摆不定,不能肯定的是,穿着那件衣裳的显然只是个下人,不是什么公子。
她虽不认得李家公子的样貌,可却不会错认主仆身份。
没有哪家少爷来接人,会亲自坐在外面的车辕上赶马。
要不是那人就大咧咧的坐在马车外,她也认不出那件衣裳。
花锦鸢想了想,觉得这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莺歌再温柔体贴,也不过是花楼出身,承恩侯府的少爷,即便是庶出,也不可能真把她送的衣裳当一回事。
随手赠给小厮车夫什么的,也不足为奇。
她看向女人,温声道:“不知可否劳烦你相公,将衣裳的纹样画出来。不求完整,记得多少就画多少。”
闻言,女人却是眼圈一红,略带哽咽道:“我相公他……年前便因病……去了……小姐若只要衣裳纹样,我也还记得些……还望小姐莫要嫌弃。”
花锦鸢一怔,一时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只能拉起她的手,轻声安慰道:“婶子仗义相助,何来嫌弃一说?还要辛苦婶子作画了。”
女人红着眼眶点了点头。
笔墨都是现成的,不一会儿,几张图样便送到了花锦鸢手中。
令她感到意外的是,除了衣裳的纹样之外,还有一个年轻男人的画像。
正是当日穿着这身衣裳的那个车夫。
有胆大的邻居凑近了张望,都不由啧啧称奇,“像!画得太像了!杨家婶子,没想到你还有这一手呐!”
女人,也就是杨婶子,忍不住露出骄傲的神情,“这是戟儿画的!”
“唉哟!那可厉害了!我记得戟儿才八岁吧?这是文曲星下凡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