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她的棺材本。
在弥留之际,她将这对银耳坠给了小莹,让她给自己买一口薄棺,在京城近郊找出地方葬了。
她说:“这是珍宝阁前些年出的款式,应该还值些钱。若是不够……棺材就不要了,一定要葬在近郊,我要留在京城,保佑我的儿子……”
然而,小莹接过耳坠就看出,这不过是珍宝楼仿制的镀银坠子,根本就不值钱。
她当着李酌生母的面没说什么,只点头应下了此事。
但是回到花楼,就忍不住啜泣咒骂。
承恩侯府那般家大业大,竟拿这等货色来敷衍打发一个有生育之功的母亲!
夺走她的儿子,还要取走她的性命,可竟连稍稍体面一点的身后事,都不肯给她!
最终,小莹用自己的银子安葬了旧主,留下这对银耳坠做念想。
直到偶遇李酌,才将他生母去世的真相告诉他,还将这念想分了他一半。
严格来说,这对银耳坠才是李酌生母真正的,也是唯一的遗物。
而李酌带走的那个妆奁里,装着的其实是当年他被接回承恩侯府时,母亲给他的体己。
她怕儿子在府里被人欺负,因此将那些年攒下的银子和首饰大多都给了儿子带走。
这也是她后来迅速变得穷困的原因之一。
花锦鸢长长叹了一口气,望着那只银耳坠,只觉得有些烫手。
她白了波儿一眼,“人家亲娘的遗物,你看看就好,怎么还给人顺回来了呢?”
波儿鼓着脸,理直气壮道:“大理寺那傻官审案子,心都偏得没边了,咱们不得留着证据么?!”
凡事讲证据,这还是小姐教会她的呢!
她学的贼好!
花锦鸢翻了个白眼,一指头戳到她脑门上,“李酌人都是我们家的了,还差这一个银耳坠?更何况,这假冒伪劣的仿品满大街都是,不说人手一份,起码也走进千万百姓家了。能证明什么?”
波儿不甘的瞪圆了眼睛,张了张嘴,竟无从反驳,顿时整个人都颓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