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文晔听到动静睁开眼睛,眼神锐利的射向门口的花锦鸢,问话比乔氏还要直接。
不同于乔氏的无力阻拦,若是大伯他真的不想让自己查出什么,那么这个案子很有可能还没开始重查就已经结束了。
毕竟以陛下对大伯的圣眷,大伯若是不想有人去重查这个案子,那么陛下就绝对不会答应自己的请求。
花锦鸢也不与他绕弯子,径直反问道:“那大伯你又为何不希望我重查卢中冠的案子?”
“我没有不希望,也没有希望。卢太傅的案子已经过去十几年,卢家后人也早就泯灭于世人之中,根本就没有重查的必要。”
“卢升平还在,他一直都在京城,在这个离天子最近的地方,却永远被阻挡在科举的天梯之外,一生都被改变。怎么能说没有必要呢?”花锦鸢看着他的眼睛,轻声反问道。
“大伯你不惜背上舞弊的污名也要见的人,怎么一发现他是卢升平,就这样轻易放弃了呢?”
花文晔摇了摇头,同样直视她的眼睛,不闪不避,“鸢儿,这世间不是只有你一人会查案。十几年前的卢太傅舞弊案,证据确凿,卢太傅供认不讳,没有人冤枉他。所以我才说没有重查的必要,重查直视白白浪费时间。”
花锦鸢亦是摇头,“当年查到的也许确实都是真相,但那真的就是全部真相吗?我知道不是,大伯你知道不是,陛下他,也知道!”
听出自家侄女话语中隐隐透露出来的意思,花文晔沉默片刻,“你怎知当年没有查清全部真相?案卷中没有记载,有时候不是因为没查到,而只是因为不能记录在册。”
“只是因为他瘸了腿,无缘皇位,他到底是谁的儿子就变得不重要了吗?”
花锦鸢索性捅破这层窗户纸,直言道,“唐晗璋分明还心存幻想,妄图凭借一个小婴儿,登上太上皇的宝座。即便如此,大伯你依然觉得没有重查的必要吗?”
陛下他依然会选择隐藏真相,轻轻放过吗?
花文晔深深的看着她。
半晌,才吐出一口浊气,艰涩道:“你是如何得知……陛下他不可能告诉你……”
准确来说,应该是所有知情者都不可能告诉她!
即便是他花文晔,当年举报座师卢太傅的时候,都不知道整件事背后的真相,只以为是一桩单纯的舞弊案。
直到他进入朝堂,慢慢得到陛下的倚重,才隐约发现端倪,却也不曾向陛下求证过,只一直假装自己从未怀疑过。
他此生所愿,不过是辅佐明君,谋一个太平盛世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