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牢房里的李仲文。
李仲文也看着她。
对于这个将自己送进大牢的死丫头,他一辈子都不可能忘记她的脸。
更不用说,这丫头身后还站着唐明堔,让人想装作没认出她都不行。
“你来做什么?看我的笑话?”他冷笑起来,声音不复翰林院院首时的温润,干涩中透着毒蛇般的阴冷。
花锦鸢也没什么好脸色,微微抬着下巴,居高临下的看着坐在枯草中的李仲文。
“是啊,好久不久,探花郎。”
李仲文本就阴鹜的脸色顿时更黑了。
“你找死?!死丫头,你今日贵足踏贱地,怕是有什么话要问我吧?现在就惹怒我,可不是明智之举!”
花锦鸢煞有其事的点了点头,“李探花倒是消息灵通。可……”
她话音一转,“那又怎么样呢?你只不过是上百证人中的一个,你不说,我自会去问别人。你若是说了,兴许还能因为举报有功,获得减刑。
李探花,你可想清楚了。我只会来这里一次,该求人的,是你,不是我。”
“花锦鸢!”李仲文咬着后槽牙,双手攥紧,青筋暴起。
费了毕生最大的意志力,才控制住自己不去将这死丫头一把掐死。
“求你?你做梦!我大哥,太后娘娘都会救我出去的!用不着你施舍!”
“哦?那看来我是高估李探花了。”花锦鸢摇了摇头,似是在自嘲,“你消息虽灵通,可也只能知道些无关紧要的小事。承恩侯和太后娘娘都已经放弃你了,你竟还不知道?”
“不可能!我大哥和太后不会见死不救的!”李仲文瞬间炸了,蹭的一下就飞身扑到了牢门前。
双手紧紧抓住栏杆,狠狠瞪着花锦鸢,看起来恨不能活撕了她。
花锦鸢见他突然扑过来,却纹丝不动,半步未退,反而微微向前倾身,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道:“承恩侯说,他身为皇族外戚,当以身作则,不可徇私枉法。你的案子,该怎么判就怎么判。”
“他还说,他教弟无方,该当同罪。杀人大罪,罪无可赦,他放弃以银代罚,请求陛下……重判。”
“据说太后娘娘哭晕在了自己的寿康殿,却还是含泪同意了承恩侯的请罪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