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资经理不耐烦地“啧”了一声,把问题重复了一遍:“关于你们的盈利模式我还有几点疑问……”
董晓悦往大腿上狠狠掐了把,瞬间又是一条龙精虎猛的好汉,滔滔不绝地忽悠起投资人来。
一场演完,董晓悦坐上出租车,一看时间,还能赶在中午前回公司开个例会,当即往微信工作群里投了个□□:“十一点半开会。”微微一笑,深藏功与名。
十二点午休,董小姐这会一开就开到十二点半。散会以后其他人走得差不多了,蔡助理也打算脚底抹油,董晓悦突然叫住她:“小蔡,你是文科生吧?”
蔡助理不明就里点点头。
董晓悦十指交叉,两根食指轻轻一碰:“你听过‘福飞’吗?”
蔡助理推了推黑框眼镜,面露难色:“董总,还有别的背景吗?”
董晓悦想了想:“有条船?”
蔡助理嘬了嘬牙花:“哦,您说的是不是路飞啊?”
“”董晓悦觉得自己脑子坏掉了:“没事了,下午上班前把会议纪要写好群发給大家。”
待蔡助理蔫头耷脑地出了会议室,董晓悦理了理下午的日程,一看时间已经快一点了,这才后知后觉感到饿,站起身刚要伸腿,眼前又是一黑,恍惚间仿佛还听到“嗵”的一声巨响,像是一袋大米砸落在地的声音。
这次有些不一样,董晓悦失去了意识。
她是被一个男人的声音吵醒的。
“长!长!长!”
须得承认,这男人的声线完美,音色低沉性感,可再好听的声音在你睡觉的时候不停地“长长长长长”,是个人都受不了。
感官逐渐恢复,董小姐突然发现一件严重的事——她好像没穿衣服。
董晓悦顿时像被人浇了桶凉水,一下子清醒过来,倏地睁开眼睛,于是她发现一件更严重的事——她上方有个男人,并且那个男人的一只手正搁在她形状完美发育良好的不可描述上!
“死变态!”
选修过女子防暴术的董小姐二话不说抬起脚往那流氓两腿中间蹬去。
燕王殿下这些年南征北战,一向与士卒同甘共苦,仆从都留在京城燕王府没带来,如今全身不遂,照顾起居的重任便落在几名亲卫的肩头。
这天夜里轮到亲卫宁白羽守夜。
给燕王殿下灌完药,他正要撂下药碗和撬齿压舌用的玉板,眼角余光瞥见燕王殿下的睫毛似乎动了动。
宁白羽以为是烛影摇曳害得自己眼花了,使劲揉了揉眼睛,凝神屏气,不错眼地盯着燕王殿下的双眼,这回没眼花,那睫毛又如蝴蝶振翅一般颤了颤。
此为防盗章“董小姐来了吗?”蔡助理缩着脑袋小声问门边的平面设计小姑娘。
“不是说今天上午有路演吗?”
蔡助理连拍几下心口,好像给自己做了个心脏复苏,脸色瞬间活泛起来:“艾玛!吓死我了!谢天谢地!”
“我说蔡姐,你好歹也是咱们董总大秘,别老咋咋唬唬的。”文案小gay优哉游哉地呷了口速溶咖啡。
董小姐不在,整个公司都是松弛的,似乎空气含氧量都提高了。
董晓悦,人称董小姐。名字和外号听起来都人畜无害,和本人没有半毛钱关系。
身高一米七,身穿吸烟装、足蹬恨天高、臂挎杀手包,董小姐不可一世地走在奢侈品店林立的北山路上,恰如其分地诠释了何谓杀气——杀手包和十二公分红底鞋虽然是高仿货,董小姐的气势却不会输给任何人。
董晓悦芳龄二十六,是个互联网创业公司ceo,估值千万美元起跳,分分钟要去纽交所敲钟,现实是——天使轮融的钱快烧完了,公司里十几号人嗷嗷待哺,再不搞定下一轮工资都发不出来。
今天要去的创投公司位于市中心繁华地段。
等电梯的片刻,董晓悦刷了下微信,赵芳媛发来消息:“谢睿回国了!”
董晓悦嘴角一扬,迅速回道:“早知道了。”
对方回复比她还快:“谢睿的公司快上市了!!”
她当然也知道,这些年来她每天翻墙窥他脸书,搜索他名字,收集他的每一篇报道,生生把个有为女青年活成了变态。
无他,谢睿是董晓悦的朱砂痣,是她的白月光,是那盛开在天山之巅的雪莲,她自虐一样打拼这么多年就是为了离他近一点。
然而等她爬到半山腰抬头一望,人家早已经飞出地球轨道了。
董晓悦刚想回复,那边穷追猛打:“你别痴心妄想了!!!你和他不是一个阶级的!!!”赵芳媛有个煤老板富爸爸,自认离男神比较近。
董晓悦面无表情地把手机滑进包里,懒得搭理这动辄使用多个感叹号的傻缺白富不怎么美。
“叮”一声,电梯停在17楼,不愧是5a甲级涉外写字楼,董晓悦心中感慨,连电梯铃声听起来都比较高级。
路演约了十点,董晓悦抬手看了看腕表,还有半个小时,上个大号绰绰有余,正所谓攘外必先安内。
刚脱了裤子坐到马桶圈上,董晓悦眼前突然一黑,这感觉很古怪,仿佛有人往她脑袋上套了个黑口袋,全程意识都是清醒的。
这样的状态并没有维持很久,她很快恢复了视力,紧接着惊恐地发现,自己在大马路中央——不是一般马路,是名副其实的马路,因为这条路上跑的是活生生的马,一辆马车正朝她冲过来,而她正光着腚半蹲在路中间!
是逃命还是提裤子,这是董小姐有生以来最艰难的抉择。
人活一张脸,死要面子的董晓悦一咬牙,麻溜地提起裤子——如果有提裤子比赛,董小姐一定能拿世界冠军。
然而马车已经近在咫尺,眼看着就要撞上她,再要躲已经来不及了!
说时迟那时快,董晓悦眼前一黑,再一亮,定睛一看,自己分明还在马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