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晓悦转过头朝放映员抗议:“干嘛给老虎看这个!”
“嘘——”鲜肉伸出食指贴在唇上,“仔细看,这里是关键。”
董晓悦将信将疑地回头看屏幕,画面亮了些,之前隐藏在黑暗中的细节也显现出来了,似乎还是部古装片,上方的演员披散着长发,身穿白色中衣,半个身子露在被子外面,正忘情地啃着身下的演员。
董晓悦觉得那被子的花纹有点眼熟,脑中警铃大作,不会吧……
刚想到这里,男主大约是啃累了,松开女主抬起头,镜头一个脸部大特写,赫然是世子无咎那张俊脸。
董晓悦如被雷劈,如果男主是无咎,那么女主怕不是……
果然,紧接着又是一个女主特写,只见她衣衫凌乱,酥胸半掩,双眼紧闭,微张着嘴,没羞没臊地哼哼唧唧。
这画面冲击力太大,董小姐脑子里轰得一声,变成空白一片。
……我还挺上镜的,她只剩下这么个残念。
鲜肉冷不丁摁下暂停键:“留神看,这里是你第一次重大失误。”
董晓悦只好按捺住挖个地洞钻下去的冲动,再次盯住屏幕。
画面中的董晓悦哼了几声,喃喃道:“殿下……”
无咎蓦地一震,压抑地“嗯”了一声,猛地俯下身在她唇珠上嘬了一下,然后落在她颈侧。董晓悦偏头躲闪,大着舌头道:“痒……别舔…”
世子显然把她的话当了耳旁风,动作越发激烈,一边吻她脖子一边把她欲遮还休的衣襟用力扯开……
屏幕上出现一大片马赛克。
董晓悦擦了擦汗,松了一口气,老虎懊恼地“嗷”了一声:“貘,不好!”
虽然关键部位打了码,屏幕上那对有伤风化的狗男女却没打算悬崖勒马。无咎张开五指握住马赛克一顿揉搓,董晓悦软软地推他胸膛,似是推拒,腰肢却弯成拱桥迎凑上去,上气不接下气地呢喃:“殿下……殿下……燕王殿下……”
世子蓦地一僵。
即便是幻觉,这滋味也不好受,董小姐能屈能伸:“英雄饶命!”
“别动,”梁玄瞥见她直打哆嗦的嘴唇,微红的眼角,破天荒生出些许怜香惜玉之情,“我只是想问你几句话,只要你如实作答,我就把剑收回去。”
“行行,你问。”董晓悦一口答应,顺便转着眼珠子打量了一下周遭环境,他们所处的地方是片林间空地,四面都是参天巨树,头顶上露出一片蓝天,艳阳高挂,风和日丽,非常适合杀人越货,毁尸灭迹。
这回她身上穿的是一条雾霾蓝的丝质连衣裙,微露锁骨,长度不到膝盖。这是她最喜欢的一条裙子,剪裁利落,优雅中带点小性感,稳重里透着一点小心机。她今天白天穿的是正装,回家洗完澡换了多啦a梦睡衣,也不知道这条裙子是怎么乱入的。
梁玄对她这身行头倒没有大惊小怪,毕竟玉体横陈都见过了,衣不蔽体算不得什么。只是他心底里究竟还是把她当作自己梦中臆造出的东西,跟个假东西一本正经说话,实在羞耻,燕王殿下做了番心理建设才问出口:“你是何人?自何处来?为何在我梦中?”
董晓悦听了忍俊不禁,忘了剑还架在脖子上,噗哧笑出声来,这幻觉也够自作多情的:“我在你梦中?不好意思亲,这是我的梦。”
“哦?”梁玄微微诧异,旋即勾了勾嘴角,他做了二十多年的梦从未遇到过这么鲜活的东西,即便是假的也聊可解颐。
哦你哔哔哔哔哔哔哔,董小姐暗暗骂娘。
梁玄瞥见她脸上神色,知道她不服,看了一眼头顶的晴空,吐出一个字:“雨。”
说时迟那时快,片刻之前还万里无云的蔚蓝天空毫无过渡直接乌云密布,变天比换张幻灯片还快,一道闪电劈开浓云,“哐”一声巨响落在董晓悦脚边,距离不过一两米,吓得董晓悦两腿一软,靠着一身傲骨支撑着,勉强没趴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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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夜里轮到亲卫宁白羽守夜。
给燕王殿下灌完药,他正要撂下药碗和撬齿压舌用的玉板,眼角余光瞥见燕王殿下的睫毛似乎动了动。
宁白羽以为是烛影摇曳害得自己眼花了,使劲揉了揉眼睛,凝神屏气,不错眼地盯着燕王殿下的双眼,这回没眼花,那睫毛又如蝴蝶振翅一般颤了颤。
“来人——”宁白羽高声朝帐外喊道,“快去请丁先生和吴将军来!”
不一会儿,两人一先一后冲进帐中,丁先生彼时正在沐浴,披散着湿漉漉的灰白乱发,像一头落水的老山羊:“可是殿下醒了?”
宁白羽把他所见一说,三人凑着头盯着梁玄的眼皮,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更漏滴滴答答一声声地响,燕王殿下十分不给面子,三人僵着脖子瞪了足有小半个时辰,那对纤长又卷翘,足以羡煞一众小娘子的睫毛,愣是纹丝不动。
“莫不是你眼花了吧?”吴陔失去了耐心,烦躁地责怪宁白羽。
“我真看见了……”宁白羽委屈道。
“兴许是殿下睫毛太长,被风吹得翻飞起来了。”吴陔托腮揣测道。
“……”
丁先生和宁白羽对视一眼,一致决定跳过睫毛问题。
丁先生叹了口气,用手指扒了扒乱糟糟的头发,对吴陔道:“劳驾将军明日再多派些人马前去苍龙岭一带打探打探,这毒物不似华夏之物,老朽疑心是从山越那里来的。”
吴越之地开化晚,即便是现在还有不少落后地区刀耕火耨,山林中更是隐藏着不少文身断发的原住民,这些人像野兽一样来去无踪,找起来谈何容易。
“也只好如此了,”吴陔叹了口气,口无遮拦道,“死马当成活马医罢。”
几个人围成一圈说话,都没留意床上的燕王殿下。
梁玄左手食指微微屈了屈,暗暗给这童言无忌的吴将军记上了一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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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的人晕车,有的人晕船,有的人晕机,董小姐向来很得意,这些毛病她统统没有,现在她发现,自己晕人肉钻天猴。
就在她晕得七荤八素,撑不住快要吐出来的时候,她发现自己开始突然减速,头脚的位置毫无预兆地颠了个个儿,只听噗滋一声,她一个倒栽葱,栽进了某种胶水般黏稠的物质中,靠着自身重力往下坠,在行将窒息之前穿了出来。
没来得及搞清楚状况,她已经“砰”一声砸在了便利店的复合地板上。
“艾玛,”东北鲜肉在柜台里大呼小嚷,“别把我地板砸个窟窿出来!”
老虎正趴在货架前打盹,被这一声巨响吓得不轻,直起腿弓起背,竖起耳朵炸起毛,警觉的冰蓝色眼睛里还有一丝没睡醒的迷茫。
认出董晓悦,迷茫变成了惊喜,它摇着尾巴扑上前来,却在离她咫尺的时候矜持地坐下来,抬起前爪舔了舔,尾巴啪嗒啪嗒拍打着地板。
董小姐挺皮实,没缺胳膊断腿,劫后余生看到盛世美颜的老虎格外高兴,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上前抱住它的脖子,拿下巴使劲蹭它的脑袋,把它一双耳朵薅了个尽兴:“我活着回来啦,想不想我?”
老虎甩了甩尾巴,瓮声瓮气道:“不想。”
“口是心非!”董晓悦嬉皮笑脸的又是一顿蹂躏,“嘴上说不要,身体却很诚实嘛”
“……”
“阿嚏——”鲜肉受不了那一人一虎的腻歪劲,打了个如雷贯耳的喷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