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3.相逢

殿下快醒醒 写离声 3860 字 7个月前

董晓悦用力把世子殿下托起,将自制绷带从他身下绕过,细心地包裹住伤口。

“你这身手”世子勾了勾嘴角,“来送死么”

“”董晓悦恼羞成怒,“我求求您,消停点吧,再废话真死了。”

“为为何救救孤”

董晓悦对天翻了个白眼,在他胸前潦草地打了个死结:“因为你长得好看行了吧?”

世子殿下似乎对这回答很是满意,心满意足地哼了一声,偏过头闭上眼不吭气了。

董晓悦反而觉得奇怪:“你怎么不问我鲁姬上哪儿去了?”

世子将眼皮掀起一条缝,默默觑着她,一脸事不关己。

董晓悦有点自讨没趣:“你夫人跑啦,跟人私奔啦,等伤好了记得找鲁国人报仇,啊。”

她来行刺就是为了挑起两国矛盾的,这样也算完成任务了吧?董晓悦一边自我安慰着,一边用双手抓紧他身下的褥垫,一寸一寸地把他拖到床的里侧,用被子盖得严严实实,接着又下到地上,吭哧吭哧地把刺客的尸体拖到床上。

无咎的眼皮中间始终留着一条缝,观察她的一举一动,此时忍不住问道:“你又做什么”

董晓悦用被子蒙住他的头,只在内侧留了个小小的空隙供他喘气,凑近他耳边道:“殿下,一会儿你可千万别出声,一出声咱们俩都没命,知道吗?”说完还不放心,把手伸进被子里,摸了摸他毛茸茸的脑袋:“乖,千万别出声啊。”

叮嘱完世子,董晓悦下了床,踮着脚走到窗口,对着窗户外面学了三声猫头鹰叫。

不到半刻,只听门轴转动发出嘎啦一声轻响,一条人影悄然从门缝里潜了进来。

这栋楼很有些年头了,黄褐色的外墙灰头土脸,玻璃窗怎么也擦不干净——显然不是什么高端办公场所,胜在地段不错,租金便宜,地址印在名片上也不显得掉价。

蔡助理这一路几乎跑丢半条命,双腿像灌了铅,血管里仿佛流着汞,可还是如一条顽强的丧尸,朝玻璃门伸出食指。

指纹打卡器“滴”一声响,干脆地宣告了她的死刑。

不过是不是立即执行要看老板在不在。

“董小姐来了吗?”蔡助理缩着脑袋小声问门边的平面设计小姑娘。

“不是说今天上午有路演吗?”

蔡助理连拍几下心口,好像给自己做了个心脏复苏,脸色瞬间活泛起来:“艾玛!吓死我了!谢天谢地!”

“我说蔡姐,你好歹也是咱们董总大秘,别老咋咋唬唬的。”文案小gay优哉游哉地呷了口速溶咖啡。

董小姐不在,整个公司都是松弛的,似乎空气含氧量都提高了。

董晓悦,人称董小姐。名字和外号听起来都人畜无害,和本人没有半毛钱关系。

身高一米七,身穿吸烟装、足蹬恨天高、臂挎杀手包,董小姐不可一世地走在奢侈品店林立的北山路上,恰如其分地诠释了何谓杀气——杀手包和十二公分红底鞋虽然是高仿货,董小姐的气势却不会输给任何人。

此为防盗章

而此时刺客已经挣脱了无咎的束缚,嘶拉一声拔出了世子胸口的剑,伤口顿时血流如注。

无咎双膝一软倒了下来,却还在用失神的眼睛寻找董晓悦。

“枕枕”

董晓悦依稀听见他喃喃说道。

她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心有灵犀,竟然瞬间领会了他的意思,几乎是毫不迟疑地扑向外侧的枕头,从枕下抽出了无咎的刀。

董晓悦虽然是西贝货,但这具身体的原主人陈四娘毕竟长年习武,身体柔韧性和灵活性都相当不错。那刺客见她身姿敏捷灵巧,一时摸不准她路数,便不急着往不省人事躺在血泊中的世子身上补刀,先朝着董晓悦袭来。

“慢着!”董晓悦情急之下喊道,“是自己人!”

这刺客肌肉虬结,脑子却不大灵光,被董晓悦情真意切地一忽悠,居然真的收住剑势,皱着眉头微张着嘴,愣了足有半秒钟。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董晓悦双手紧握刀柄,毫无章法地朝着刺客面门挥砍,生生把世子殿下的宝刀用出了菜刀的风范。

刺客下意识地挥刀一挡,白刃相撞迸出火星点点,董晓悦被刀上劲力震得虎口发麻,手腕一软,手一松,刀“镗”一声落在地上。

刺客这时终于想明白自己刚才被骗了,要是这小娘们儿身手再利落点,自己这颗脑袋就要和脖子分家了。

他恼羞成怒,恨不得把她撕成碎片,五官都扭曲成了狰狞的一团。

董晓悦想弯腰捡刀,那刺客上前一脚把刀身踩住,不紧不慢地一点点向她逼近。

董晓悦吓得连连往后退,慌乱中抓着一柄玉如意就往他身上扔。

刺客胸有成竹地把头一篇,轻而易举地躲开,玉如意砸在地上断成几截。

“本想着送你一刀,给你个痛快,敢跟我耍花样,那就让你尝尝千刀万剐的滋味!”刺客从牙缝中往外挤狠话,恶形恶状难以言表。

说话间董晓悦已经被逼至榻边,退无可退,一个趔趄跌坐在榻上,双手在身后胡乱摸索着。

刺客提剑狞笑,并不急着将她结果,反而享受起折磨猎物的乐趣来:“怎么,小娘们还想找把刀出来?”

董晓悦突然一顿,脸上恐惧慢慢散去,只见她镇定自若地把一绺散发捋到耳后,双眼如新月一般弯起来,没头没脑地说道:“你知道吗?我们那儿有句老话”

“小娘们又想耍什么花样,”刺客咕嘟咽了口唾沫,吃一堑长一智,“别以为你耶耶会上你的”

一句话还没来得及说完,一柄断刀突然从他后心口刺入,径直贯穿胸膛。

刺客低下头望着胸前一小截刀刃探出来又缩回去,没闹明白发生了什么,就带着一腔困惑下了黄泉。

无咎强撑着站起来刺出这一刀,伤口雪上加霜,衣襟已经被血染透了。他不自觉地伸手抓了一把,徒劳地想抓住一旁的罗帷,只感觉滑而凉的织物从他掌心拂过,已是连并拢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

董晓悦吓得从床上一跃而起,在他倒地前堪堪将他扶住:“殿下小心,我先扶你躺下。”

世子蹙着眉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