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在秋末循着山道步步推进的清剿当中,已经被极大压缩了活动空间和范围,却又始终不肯降服或是抱有其他幻想的顽固山棚部众和宗社核心成员,还是忍不住在冬日的饥寒煎迫之下,倾巢出来抢劫山外的村邑和市镇;
然后他们就毫不意外落入了严阵以待的太平军陷阱当中;每一个都建立联防互保的屯庄和村邑霎那间就警觉起啦。他们一边对着栅围外被绊倒、或是踩入陷坑的贼人放箭和捅叉子,一边用锣鼓和火光提醒这临近的哨卡和关防。
结果很多山棚的结社在被赶来的太平骑兵冲散之后,又相继如同猪羊一般衣衫褴褛、形容狼狈的冻死、饿毙在了逃亡的道路上。如果不是为了找到这么一处颇为隐蔽的山棚据点,估计这些漏网之鱼还没机会逃回来了。
现在,就到这这百尺竿头更进一步的最后环节和最为困难的硬骨头所在了。就算是里头剩下的留守人员夹杂着许多老弱妇孺,但是依照险峻的山势依旧在顽抗着,打退了好几次试探性的进攻。
就连亲自上阵的归义团校尉闵勖,也被一块碗大石头搽边打裂了头盔,而不得不捂着冒血的脑袋又从湿软的山路上顺势滑滚下来;
“快抬上老子的百斤炮来,轰死他个龟儿子。。”
满身热气、汗水混杂着脸上凝固血垢的闵勖,被俘起来之后又对着左右大声喊道。
“回校尉,百斤炮的驮马折了蹄子,如今正还在道上抬着。。”
一名带着“火焰”臂章而长相老成的军士连忙答道
“那百裂铳(松木炮)和卷口大铳(皮炮)呢。。”
闵勖又追问道。
“都由辅卒背着还在后队里没上来呢。。”
这名军士继续道。
“那投火队里还有其他法子么。。”
闵勖连声再道。
“靠的不够近,掷弹手的家伙都丢不到上头,反倒被人砸下来了。”
这名军士继续泼冷水道。
“那你们到底还有什么可用的。。”
闵勖有些气结起来。
“禀报校尉,有火器送上来了”
这时又有人恰如其会的连声喊道。
片刻之后,随着再度吹响的哨子,在坚固包铁大牌缓慢推进的掩护下,迎着击落如雨点的投石和乱箭,仅有的几只飞火雷(黑尔火箭)也被推进到足够近的射界之内,对着最高的射界比划着架设起来。
只听得砰砰几声乍响,在迷人眼的烟气和雪尘当中腾起几道弯弯曲曲的火光,然后又歪歪扭扭的弧形折落在了寨墙和内里,轰然炸裂起一朵朵烟团和明亮升腾的火光来,以及各种惊呼乱叫和惨号声。
这时候寨子后方稍微低矮一些的崖壁方向,突然也传来激烈的喊杀声,还有一道带着火光的响箭被射在空中。
“小邓那儿也得手了。。快跟我上。。”
闵勖不由的振身吼叫起来,而当先越过遮掩的大牌,健步如飞一气攀越上了寨子所在的山脊边缘,又奋力一刀钉插在上头,另手执斧狠狠的砍劈在禁闭的门板间,三下五除二的就砍出了一个可以透视的间隙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