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是天之骄女,一个是京中命妇之首,这都是她试图处好关系,却一直未果的人。
如今却被处处不如她的冯霁雯不知用什么见不得人的法子给巴结上了!
……
牡丹亭这厢的这点小小风波,很快经人之口在牡丹园中传开了来,甚至有要传遍整座淑春园的迹象。
福康安从贴身小厮福英口中得知了大概的事情经过。
冯霁雯仿佛不管走到哪儿都会被人多多少少地刻意为难,这一点他早已习以为常。
甚至这种现象潜意识里时常让他觉得,自己厌恶冯霁雯是必然的,从她被人诸般为难中久可看得出她本身就是个十分招人讨厌的人,所有的人都不喜欢她,不单单是他自己而已——却没细想过,冯霁雯以往遭到排挤笑话的原因,九成皆是因为曾对他怀有爱慕之心所致。
这些福康安之前不曾想过,眼下自然也不会去想。
他此时在意的是,自家额娘怎会跟冯霁雯搅到一起去了?
这简直……匪夷所思!
福康安不可置信地向福英再三印证,次次发问皆得了他肯定点头之后。脸色不由同吃了苍蝇一般难看。
额娘到底怎么想的?
“……”
前方隐隐传来侍卫说话的声音。
“那边都查过了吗?”
正处于烦躁状态中的福康安转头望去,只见不远处有一位侍卫统领模样的男子手握腰间佩刀,正一脸肃谨地同一名普通侍卫询问着什么。
一旁有不少公子哥们儿伸开双臂,正任由侍卫们搜查贴身之物。神色或多或少都有些紧张。
福康安疑惑问道:“这是在作何?”
福英忽然想起来什么似得“噢”了一声后,忙压低了声音答道:“奴才方才从前头过来之时,听说是八阿哥丢了东西,好像还是个挺要紧的物件儿,这会正命内侍们在淑春园内竭力搜找呢……说是把园子都给封起来了。禁止进出。”
福康安闻言即皱眉。
八阿哥丢了东西?
既然上升到了要搜身的地步,看来丢掉的东西确实要紧。
虽然今日前来多是有头有脸的人,被搜身固然暗下不悦,但为了表明自己的清白,绝大多数都是十分乐意配合的——毕竟好好地一场牡丹花会,谁也不想沾染上同皇子物品失窃一事扯上不清不楚的联系。
“职责所在,还请福三爷谅解,多有得罪了——”侍卫统领识得福康安,态度格外恭谨。
福康安将双臂抬起,大大方方地由一名侍卫搜查。
侍卫动作恭敬地快速搜完。后又是一阵行礼道逾越得罪了。
福康安则问了统领一句:“不知八爷丢了什么要紧的物件儿?”
侍卫统领知他自幼同几位阿哥一块儿在阿哥所里长大,身份特殊贵重,此刻听他发问,便也未有刻意瞒他,只略微放低了声音答道:“八阿哥失窃的乃是贴身佩戴的玉牌——”
福康安闻言眉头一阵跳动。
玉牌丢了?
外人兴许知道的不多,可在宫中长大的他却深知这玉牌的重要性。
皇室之中,每位皇子格格出生时都有一块儿皇上亲赐的护身玉牌——这玉牌对于皇室子女来说十分重要,尤其是在宫中,素来有着见玉如见人的规矩。
皇子玉牌丢失,无疑是一件大事。
淑春园上下一时都笼罩在了紧张的气氛当中。
就连陪同和静公主赏花的一行小姐夫人以及随行丫鬟们。都未能避免得了被搜身检查。
侍卫们守在外面,由几位嬷嬷逐个进行搜查。
没人知道八阿哥丢了什么要紧的东西,但看这等架势,实在吓人。
个别胆小的年轻小姐们。甚至吓得脸色发白,话都说不出。
冯霁雯还算得上坦然。
倒不是有什么临危不乱的气场,而是内心深信那句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可事情往往不会同俗语中所说的那样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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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冯霁雯还未来得及将请柬示出。
只听得前方的议论与取笑声骤然压低了不少,抬头去看,却见是和静公主同傅恒夫人等人折身走了回来。
赏花本就是走走停停,和静公主折回来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冯霁雯等人见状一时只是纷纷退至两侧让开路来。
和静公主却在她面前停下了脚步。
“和太太是我请来参加花会的,诸位有异议吗?”她环视了众人一眼,口气中带着一贯的清冷,还有几分威压之感。
四下陡然安静了下来,章佳吉毓等人面容忽变。
冯霁雯竟是和静公主请来的?
为什么啊!
她一个英廉府嫁出去的女儿家,凭什么能得到和静公主的青睐?
背景够不上,难道是因为私交?
可之前也从未听说过和静公主跟这个声名狼藉的冯霁雯有过任何往来啊……
众人心下犹自惊惑不已,就连不远处注意着这边动静的金溶月也意外地轻皱了秀眉。
不光是旁人,纵是冯霁雯自身,亦是满头雾水。
大概是被人排挤讨厌的习惯了,眼下骤然有人出面儿为她说话,尤其还是互不相识的和静公主,她颇有些受宠若惊的意外感。
而方才出言嘲笑调侃冯霁雯的一行人,眼下见和静公主的目光俨然落在了她们头顶迟迟未有移走,似在等着她们来回答方才她那句‘诸位有异议吗’,一时间不由局促惶然到了极点。
公主请来的人,纵然再如何,却也是轮不到她们来多言置喙的。
“方才不过是同和太太开个玩笑罢了……公主勿怪。”章佳吉毓还算镇定地出言辩解道,脸上倒无太多慌乱的神色。
虽然事情出乎了她的意料,但到底只是一句话便能够解围的局面,没什么好去过于紧张的。
但和静公主似乎并不这样认为。
“你是哪个府上的?”听罢她的辩解,和静径直问道。
章佳吉毓脸色一滞过后,极快又恢复了笑意。微微垂眸恭谨地答道:“臣女是阿桂府上,大房长女,章佳吉毓。”
“阿桂府上的?”和静满脸冷漠地看着她,缓缓说道:“我不记得我给阿桂府上的小姐派过请柬。”
阿桂府上的公子八哥那边倒请了两位。可似乎只来了一位二房的,至于小姐们,由于皆是庶出,又因去年香山别苑中闹出过那样有损名誉的丑事,故而她从一开始就未想过要邀请她们。
和静贵为公主。出言直接毫不婉转,传入众人耳中,令得章佳吉毓再也维持不住面上的笑意,一时间难堪到了极点。
“臣女是随袁小姐一同前来的……”她低声答道。
“哪位袁小姐?”收到花会请柬之人可以携一人前来,这是历年来的规矩,而此刻和静一幅执意要问到底的架势,却令人感到压迫感十足。
章佳吉毓身后的一名年轻小姐面露紧张之色。
在和静的追问下,章佳吉毓不得已道出了带她前来之人的名号来:“吏部侍郎袁大人家的三小姐……”
她们家虽和袁家大小姐退了亲,但她和三小姐,却是暗下有些交情的。
但这薄弱的交情显然也只能到此为止了……
那位袁三小姐脸色发白。拿不满的眼光看了章佳吉毓的背影一眼。
自己犯错就罢了,竟还要把她拉出来。
万一让她也连带着在和静公主面前留下了不好的印象,那可如何是好?
枉费她好心瞒着家人带她来这牡丹花会!
袁三小姐既是气愤又是忐忑。
“袁三小姐是哪一位。”和静问道。
年轻的小姐闻言动作迟缓地站了出来,垂首揪着袖中手帕,声音紧张地朝和静行了一礼,道:“正是臣女。”
“你知道牡丹花会是什么地方吗?”
“……”这是个什么问题?
袁三小姐不知如何作答,额角已是虚汗如豆。
“牡丹花会历年来都是作为赏花看景的清静之地,可不是什么聒噪与不懂规矩的人都可以随意带进来的。”和静冷冷扫视了脸色青白交加的章佳吉毓一眼,后才又对袁三小姐说道:“袁家去年刚进的京,你初来乍到。不懂得花会上的规矩也有情可原,下不为例。”
袁守侗如今虽只是官居吏部侍郎,但作为山东百年世族的袁家背景雄厚,和静并不想给这位头一回参加牡丹花会的袁三小姐过多难堪。
她不过是想敲打她一番。让她知道什么人该结交什么人不该结交罢了。
袁三小姐悄然松了口气,行礼道了句“多谢公主”,便退回去了。
和静公主转了身,未再多看章佳吉毓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