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太太怎就这么让他走了。”秦嫫满脸的不赞同。
冯霁雯以为她觉得自己赶人的举动太过不留余地,对一个孩子而言有些狠心了,可还是道:“再留下去。日后指不定还要惹出什么祸端来。”
孩子年纪小,在外没有自保的能力固然可怜,可她总不能在出了这样的事情之后,还不顾自身安危将他留在家中吧?
况且留他下来,对他也只有坏处。
今日这块玉佩在淑春园里露了面儿,虽说没有引起过多的注意。但也难保不会有什么风声传出去……若叫人顺藤摸瓜找到了她这里,这小兔崽子只怕跑也没地儿跑了。
如此到时才是真的麻烦。
“太太误会了。”秦嫫皱了皱眉,解释道:“奴婢并非是想将他留在家中,而是此事可大可小,太太既知今日淑春园之事是如何地凶险,险些被牵连了进去,又怎能如此轻而易举地放他离开呢?”
秦嫫说道:“依奴婢之见,这孩子来历不明,满嘴谎言,这块玉佩又同宫中之物相似,指不定背后有什么出人意表的隐情。为防太太日后被其牵连,还是将人送去官府处置来的万无一失。”
冯霁雯听罢愕然。
她本以为是秦嫫心软,没想到原是抱了这样的想法……
“娘,您这也……”小茶忍不住道:“也太赶尽杀绝了吧……”
她虽说方才骂阿炎时骂的极起劲儿,可到底还是个涉世未深的小姑娘,远远比不得秦嫫的沉着远虑,听罢秦嫫要将阿炎送官处置的说法,顿觉太不仗义。
还好她家太太是个心善的。
只赶了人滚蛋,没舍得送去官府处置。
小茶这句话刚在心底落音儿,然却听得愕然过后的冯霁雯说道:“我方才怎么没有想到呢……”
声音不大,但口气却是极为懊悔的。
“太太……”小茶不可置信地张了张嘴巴。
原来并非心善,而是当时未有顾虑到这一点?
小仙也是满脸复杂。
太太啊,反正人都已经放走了,您就顺水推舟,装着聪明大度善良一点不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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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竟不知自己救了一个祸端回来。
今日之事,稍有不慎,她便就要被牵连进去了。
亏她出门儿前还特意问了他,这荷包里装着的玩意儿能不能带进淑春园里去,他还信誓旦旦地跟自己保证没问题!
他|娘的这还叫没问题?
她险些就回不来了!
冯霁雯忍不住在内心爆了句粗口。
阿炎闻言陡然变了脸色,惊道:“太太让人去查了鹤公公?”
不帮就不帮,还反过来去调查他!
他不知淑春园里发生的事情,只认为冯霁雯在将东西转交之前还让人去打听了他话中虚实,一时不禁羞恼交加。
冯霁雯见他反倒一幅受了侮辱的表情,倒过来质问她,不由做了个深呼吸,强行将胸腔内的怒气压制住,一字一顿道:“我懒得跟你说这么多——我只问你最后一遍,你和这玉佩究竟是什么来头,你到底说是不说?”
小茶愕然道:“太太,方才您已说是最后一遍了……”
怎么还要给他机会?
“……”冯霁雯面色一滞,然紧接着听到的回答却是:“我无话可说。”阿炎话罢,紧紧抿着嘴唇。
他不能说。
冯霁雯闻言气的险些要一口血自嗓子眼儿里喷出来。
无话可说?
好一个无话可说!
她再也压制不住内心的怒火,一把抓起茶桌上的玉佩,朝他身上砸了过去。
“收拾东西,给我滚蛋!”
阿炎堪堪将玉佩接稳,抬头看着满脸怒气,柳眉竖起的冯霁雯,嘴唇翕动了片刻,到底也没有多说半字,只是紧紧抿起。
他近年来虽然过的不济,却也没人干过将东西砸在他身上让他滚蛋的事情!
他不知冯霁雯怎么知道了这玉佩的不对之处。更不懂她为何忽然发这样大的脾气,自尊心作祟之下,一张小小的脸涨红起来,片刻之后。转身便走。
小仙见状瞪大了眼睛——太太这显然是气话,为得就是逼他说出实情来,若不然直接将人撵出去就是了,又哪里犯得着还让人请他过来问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