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8 接媳妇

金夫 非10 5158 字 8个月前

这还不是讽刺吗?

“权势这种东西,你若用来欺凌他人,才能算得上是仗势欺人。若只用来自保,如何能称之为同那些纨绔子弟同流合污?”冯霁雯一改方才口气,语气谆谆地说道:“自古以来,入仕为官,所求不过皆名利权势,可你能说那些清官之后在外受人敬畏,无人敢欺,是为仗势欺人吗?”

冯舒志抬起头来看向她,一时无言以对。

“舒志,仗势欺人不可取,可有权而不用,宁可平白受人欺负,却是为不知变通。我们冯家既身在官场,日后你若要继承家业,处事必然要学着聪明一些。方能叫祖父放心。”

冯舒志听罢眼底若有所思。

他正犹自思索间,却听原来一本正经说教的冯霁雯忽而叹了口气,道:“你今日这举动,说白了就一个字——笨。”

是真笨。

冯舒志顿时涨红了脸。有些不服气,张口却又无言反驳。

她说的那些‘道理’,他从未在书上看到过。

或许……根本都不能称之为道理。

书上教会了他该怎样做人。

她教的却似乎是……该怎么去做一个聪明的人。

他忽然看到了许多之前从未看到过的东西,和之前看到过、却没能看得懂的东西……

一时间,觉得有些晕乎乎的。

他回头得好好想一想。

冯霁雯带着冯舒志回到英廉府之时。冯英廉才刚从内务府回来没多大会儿。

想想也是,如果当时冯霁雯差人来英廉府请护院去凤西茶楼时,老爷子在家的话,就凭那护短狂魔的属性而言,断没有安心待在家里等消息的可能——一准儿要冲前线去了。

事实上冯英廉近日来在内务府一呆便至少是天黑。

他在忙着按皇帝的意思办一件暂时还不能向外宣扬的事情——筹措军资。

冯英廉半路回来的时候就听闻了凤西茶楼之事,只是不详细,吊着一颗心回到英廉府,瞧见冯舒志满脸伤,来不及发怒就听冯霁雯说明了事情的前后经过,以及她的处理方式——

老爷子没想到孙女这回会这么暴力。

却也没有半句指责。

反倒觉得很欣慰。

欣慰于在自个儿顾及不到的时候。还有这么个孙女可以替小孙子出头,不至于让他被人白白欺负。

“汪家那边……日后应当也不会再有什么来往了。”他只是道:“他们既然不介意撕破脸,当众对舒志动了手。那咱们是也不必再顾及他们的颜面。这件事情,月牙儿做的没错儿。”

话罢又看向孙子,道:“舒志,多向你长姐学一学——男子汉大丈夫,要能屈能伸,更要懂得明辨利弊。你若不想做一个一直被人保护的孩子,就该趁早学会究竟如何才能在真正保护好身边之人的同时,亦保全住自己。”

保护好身边之人。可绝不是听别人说她两句坏话上前动手,反被别人给揍了一顿。

保护欲与真的足以保护好,乃是两个概念。

而至少要有自保的把握,才能叫做有保护他人的能力。

若不然。只能是逞强与空谈。

……

冯霁雯在英廉府里呆了近一个时辰。

冯英廉本要留她在府里歇一晚,却被她婉拒了。

出嫁之后无端留宿娘家,到底不太妥当。

冯英廉也没勉强,只亲自将孙女送出了客厅,再要往外送,便被冯霁雯制止了。并交待了他忙了一整日该早些歇着,睡前记得拿热水泡一泡脚解乏,之前她给配的养生汤要记得按时喝等。

老爷子笑呵呵地答应下来,也交待了孙女几句,之后才让丫鬟代他相送。

丫鬟打着灯笼,一直将冯霁雯送至府门外。

夜色已是深极。

府门前灯火通亮,光线笼罩之中的石狮旁,此刻却立着一个熟悉的人影。

夜风中,微晃着灯光影影绰绰,将其身影拉的欣长。

ps:请原谅取章节名无能星人,以及忍不住剧透党的悲哀…

这章拿来补4月23那天的请假,4月断更两天,今天补齐了哦可是还有5月断的两天tt

这章有接近4300字,今天几章加上不收费的零头,算算应该有一万一了吧?

觉得自己好努力_

另外,我家两米哥哥回大连了,大家不要担心我会因为谈恋爱而不码字的!

明天继续还债

大家晚安好梦。

四下围观的人都避开了道儿,眼前忽然冒出了两个人,冯霁雯下意识地便抬头去看。

对方也抬起了头来。

却在见到冯霁雯的第一眼时,眼神顿时紧变,被丫鬟扶着的手臂一僵,下意识地就要往后退去。

这种神情不过是一瞬间的功夫,转瞬即逝。

冯霁雯却惊异地皱了眉。

小仙察觉到太太的异样,循着望过去,一双眼睛顷刻瞪得极大,不可置信地惊呼出声:“……貂蝉?!”

面前这挽着已婚女子发髻,穿一身颜色鲜亮的紫红色绣缠枝图褙子,怀有身孕的年轻女子不是貂蝉又是哪个!

可她不是在被发配的途中逃跑,时隔数月尸体被寻回,已在衙门处结案了吗?

“你、你怎么还活着……!”小仙活见了鬼一般抖瑟着声音质问道。

“你胡说八道什么呢?怎么张口就咒我家静姨娘?”那丫鬟呸了一声,满脸不悦。

“静姨娘?”小仙面色一片惊惑之色,目光落在年轻女子隆起的腹部之上。

这肚子看起来至少也有五六个月了。

而貂蝉的尸身找到之后结案,也不过才是两个多月之前的事情——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难道只是长相相似而已吗?

“太太……”小仙神色惶然地看向一旁的冯霁雯。

冯霁雯依旧在皱着眉头望着面前同貂蝉至少有八九分相似的年轻女子。

实在是像的很。

“不知这位姨娘贵姓,是哪个府上的?”她出言问道。

“这位太太与我素不相识,打听这个欲作何?”神色间已恢复正常的女子同冯霁雯对视着,言语间毫不客气,“我急着进茶楼中找人,还请这位太太让一让——”

不光是样貌,就连声音也十分相像!

小仙心中惊异愈深。

可若当真是貂蝉,她怎么活下来的且不说,纵然侥幸保命,又岂敢再回京城?

甚至在面对她和太太时。竟然一丝怯怕也无。

小仙心内掀起了轩然大波,冯霁雯却移开了目光,同和珅侧开了身子给其让路。

“太太,她……”望着那一主一仆进了茶楼内。小仙莫名感到一阵焦急。

如果貂蝉真的还活着,那还不赶紧把她抓起来送去官府吗?

“事情尚未确定,此处又人多眼杂,且回头再说。”冯霁雯镇定道。

“可她若偷偷离京怎么办?”

“不会的。”

冯霁雯口气笃定。

若不是貂蝉,自然是误会一场。

若是。她既敢回到京城来,必然有她自己的打算,也该想过会同她再度相见,故而定不会因此受惊逃跑。

此事还需好好查一查——

和珅回头向茶楼中看了一眼。

“夫人认得此人?”他听到了小仙方才那番古怪的话,心内自然疑惑。

“尚不确定。”冯霁雯望向对面店门大开的医馆,与和珅解释道:“此事内里有些复杂,爷若想知道的话,待咱们将眼下之事处理干净之后我再行细说吧。”

和珅闻言颔首。

他自然想知道。

他从不管闲事,但夫人的事,事无大小。皆是家事。

夫妻二人来到医馆中,和琳与冯舒志外加个小野子,身上的伤口都已被料理干净,该上药的上药,该包扎的包扎,该开的药方子也都给开上了。

其中冯舒志伤的最轻,皆是些皮外伤,和琳和小野子的伤势则相对严重一些。

小野子护着冯舒志的时候,除了身上的皮外伤,还伤着了后脑。大夫给仔细地清理过,上药后拿伤布绕着额头包扎了几层,好在并无大碍,只是十日内伤口不可碰水。要换药直到结痂。

和琳受伤的地方颇多,脸上多处已经肿了起来,左手上有着一大片烧伤,最严重的却还是伤到了肋骨,大夫称少说也要在家静养上半月。

可这都不是他所在意的。

少年人真正在意的是自己被烧掉的那半截发辫。

那于他而言,不光是半截头发。更是尊严。

他看起来十分沉郁,从始至终都不愿意开口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