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霁雯闻言忍不住想要扶额。
原来又是因为这个。
可自成亲两个多月来,和珅夜夜独自歇在椿院里,倒还真没去找过那个红桃儿。
好像她确实是误会了那个丫鬟的身份。
可也没必要跟防贼似得防着吧?
毕竟他也是个成年男子了……
回回想到此处,冯霁雯都倍感头疼。
一方面没办法跟秦嫫和丫鬟们说明真实情况,一方面则觉得自己这么被动地束着和珅,太过不厚道。
他会不会也这样觉得?
只是碍于情面,无法启齿罢了?
冯霁雯思前想后,觉得出于人道主义精神,还是找个机会同他谈一谈,问一问他的意见为好。
只是,要怎么尽量自然地张开这个口呢?
……
午饭冯霁雯是自个儿在椿院里用的。
菜式照常简单,几道时令蔬菜,另有一道鲜美的鲫鱼汤——春日里适宜吃的清淡些的来调理脾胃。
饭后冯霁雯闲来无事,听说前厅里几个爷们儿还没吃完,用罢饭估计还要吃茶说话儿的,左右一时也没她什么事,便去了书房中练字儿。
前几日给和珅抄棋谱儿抄的手腕酸疼,这两日已歇了过来,两日没碰笔墨,只觉得心里手里都有些发痒。
如今写字儿之于她而言,已是生活中必不可少的一项习惯。
而她这边刚研好磨,把纸给铺上,头一个字儿才刚落下第一笔,小仙便从外间走了进来。
“太太,那彦成少爷来了。”小仙禀道:“在前院客厅呢,刚巧饭厅里散了席,大爷和二爷便都过去招待了。”
韶九来了?
头也没抬的冯霁雯闻言笔下一顿。
她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未有见过韶九了。
就连音讯都没怎么听说过。
最后一回见面就是那日回门时,所遥遥见着的那个牵马而行的身影了。
就连上回淑春园中的牡丹花会,同样收到了请柬的他也未有露面,只去了个那永成。
觉得有些不对劲的冯霁雯曾向紫云问过两句,然紫云却也知道的不太详细,只道她这个二表哥似乎同以往也没什么区别,只是不大爱出来走动了。想是阿桂管得严,净忙着在学业上面用功了。
余下的,便只字未提。
冯霁雯如今已嫁做人妇,也不好过度打听,只知道他没出什么事情,人好好的,也就不再多问了。
可他今个儿怎么忽然想起来要来和宅了?
“那彦成少爷也是来看望二爷的。”小仙适时地说道:“没想到那彦成少爷和二爷也有交情呢。”
经她这么一说,冯霁雯才忽地恍然过来。
和琳同韶九是同一个学班上的同窗。
之前也听紫云说过,上元节时在灯会上一群人还曾一块儿玩过的。
和琳的事情这回闹的不小,韶九作为同窗来看望一二,倒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小仙见她站在书桌前没动弹,询问道:“大爷让刘全儿过来特意知会了一声儿,太太不去前厅见一见吗?”
冯霁雯点头,将笔搁下。
“待我回房换身衣裳。”
撇去私人的交情不谈,二人名义上还是个表兄妹,纵是出于礼节,她也必然要去见一见的。
只是不料阔别多日,这一见,却是让她好吃了一惊。
此刻厅中坐着的这个蓝袍少年,还是她认识的那个韶九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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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开始踏入网文写作这个行业时,是有点犹豫的,可我的编辑告诉我,这是一份很能锻炼人的工作,会使你很快成长起来。这话真的没错,现在我照照镜子,嗯!果然是比写文前看起来一下子成熟(o)了十几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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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这块儿的话,我会尽量调整一下,也谢谢大家的关心,我决定从今晚起少熬夜,待会儿洗洗澡就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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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是冯霁雯只是听说过,却一次也未曾见过的那位所谓一表三千里的表姑父、汪黎隽的父亲,汪士英。
虽然她已同老爷子达成了日后不会再同汪家有任何走动的共识,可到底名义上还算是个亲戚,他首次登门不知来意,冯霁雯面子上也不好过于简慢了,故随得和珅一同去了前厅接待。
去前院的路上,夫妻二人揣测了一番汪士英此行的目的。
“该不是跟太太算那笔砸东西的账来了吧?”小茶满脑子装的都是钱,有些不安地道:“当时砸的东西确实不少,他肯定不愿意这么轻易地答应赔偿的——”换作是她,她也心疼银子呀。
冯霁雯好笑地看了她一眼。
这自然是不可能的。
汪士英就是再不济,可这点银子还是赔得起的。
退一万不讲,纵然赔不起,就是去向人借,也必然是要咬着牙去赔的。
除非他想不开,不在意自己的官声,也不想再在京城立足了。
这件事情,赔银子事小。
他儿子闯了祸才是重点。
“能来这儿,想是在英廉府吃了闭门羹——”和珅似笑非笑地说道。
冯霁雯转头看向身侧的他,疑惑地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和珅一手背在身后,一手向上抬起食指指向天空,笑着道:“这个时辰。”
冯霁雯愣了一下,继而恍然过来。
若真有事,事先想好了要登门,必然一早就过来了。
可这都要临近晌午了。
不上不下的时辰,倒还真像是半路折过来的。
“那这么说,他十有八九是来圆场儿的?”冯霁雯思忖着道。在祖父那儿没讨到好,便想着从他们这儿入手了。
和珅笑着点头:“夫人很聪明。”
冯霁雯闻言嘴角不禁一抽。
这夸赞听着可真别扭,直白的就好像是长辈褒奖小孩子似得……
智商占据高地了不起啊?
冯霁雯默默腹诽了一句。
和珅似察觉到她的小情绪一般,行走间,忍不住弯了弯嘴角。
正如夫妻二人想的一样。汪士英确实是来登门道歉的。
事实也同和珅所猜测的一样,汪士英在来和宅之前,乃是先去了趟英廉府的,且还不是独行。而是跟那帮同在凤西茶楼中跟着汪黎隽惹了祸的子弟们的家中长辈,组团去上门赔罪求原谅的。
可冯英廉很不给面子。
也找不到给他们面子的理由。
连大门儿都没给人进,就直接让人轰走了。
一行人吃了瘪,却也无计可施,道歉这种事情。别人不肯接受,是也不带硬来的。
一群人纷沓离去之后,汪士英却没敢走。
他跟他们不同。
由于这事儿是汪黎隽领的头,他身上摊的责任最大——尤其是冯英廉态度如此强硬,愈发让他觉得此事若不能得到妥善解决,必然会引起更大的麻烦来。
思前想后,他望着下人手里提溜着的礼盒,心生一计来。
买都买了,送谁不是送……
这礼备的还挺丰盛,从补药到点心。再有刚下来的莲心茶,都是上好的。
虽然夫妻俩心知这是在英廉府没能送得掉,才又送到他们这儿来的——问
听着汪士英替儿子解释道歉,冯霁雯并不表达任何意见,只让和珅来拿主意。
在这种情形之下,她作为女眷,当着‘当家儿的’面儿话说太多,有些不太妥当。
更遑论,在拒绝别人这方面,和珅应当远比她这直来直往的性子会来事儿。只要能达到目的。也不需要将场面闹的太僵硬——到底这件事情是汪黎隽的过错,汪士英这做爹的,纯属是被猪儿子给坑了,两头跑着送礼道歉给儿子擦屁|股。也怪不容易的。
可是……!
这人……汪士英说什么他都好脸儿相向地点头,最后还收下了人家的礼物,并吩咐刘全将人送出了家门,一幅欢迎下次再来的态度,算是怎么一回事?
秉承着一定要在外人面前给男人留面子的道义感,冯霁雯没当着汪士英的面儿提出反对意见。直待刘全将人送走,方才忍不住向和珅问道:“爷怎么把东西给收下来了?”
“为什么不收?”和珅坐在那里,笑着说道:“提着来来回回也够累的,诚意也足,咱们便收了吧。”
得,还挺会为别人考虑。
冯霁雯脸色怪异地皱了皱眉头,又问道:“不追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