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7 冰茸

金夫 非10 4591 字 8个月前

她并未听说京城还有谁中了跟和琳一样的毒。

纵是其它的病症恰好需要冰茸,但也无须一次抓这么多吧?

“奴婢不知”红桃摇了头。

这竟也没问?

冯霁雯对她无话可说,唯有对小仙吩咐道:“现在立即去一趟庆芝堂,务必问清楚是何人买走了全部的冰茸,若是问到了的话,纵是花双倍的价钱也要从对方手中买些回来,对方愿意卖出多少,咱们便买多少。”

以免再发生今日之事,能多备些便多备些。

小仙应下来。

“小茶往静云庵去找玉嬷嬷,问一问她静云庵里可有冰茸,若是有的话,暂借些回来。”

小茶也忙不迭点头。

两个丫鬟相继退下奉命办事去了,冯霁雯却仍觉得无法安心下来。

三虫三草毒毒性极强,最怕的便是毒性渗入五脏六腑当中,若是失去了压制,哪怕只是一日两日,后果都无法设想。

她只是想一想便觉得极危险。

接下来半下午的时间冯霁雯都是在不安中度过。

偏生小仙带回来的消息是最坏的消息。

小仙并未打听到自庆芝堂中买走冰茸之人的身份姓名,说是庆芝堂中的伙计只道来买药之人是个三四十岁的男人,衣着相貌普通,并未给药堂中人留下太深刻的印象。

衣着相貌普通的中年男人往京城一抓一大把,这要从何找起?

这条线索甚至可以直接放弃了。

冯霁雯唯有将希望暂时寄托在了玉嬷嬷那里。

如此又等了半个时辰有余。

小茶是一路小跑着回到椿院的。

她一走进正堂中,冯霁雯便瞧见了她手里头的包袱。

小仙也跟着眼睛一亮,喜道:“冰茸拿回来了?”

对上从自家太太再到自家娘亲那一双双期待从她口中得到确切答案的眼睛,小茶一时竟无法开口说话。

“”

小茶抓紧了挎在手臂上的包袱,露出了十分艰难的表情来。

“这是太妃娘娘让奴婢带回来给太太的香露”小茶有些结巴地说完,不大敢去看冯霁雯听完之后的表情。

冯霁雯失语了片刻。

香露

太妃这究竟是怎样的心理素质,才能在如此关头还不忘让丫鬟给她捎带香露回来?

“太妃娘娘还说了,这是和静公主最爱的牡丹花露。”小茶硬着头皮又道。

迎上自家娘亲不悦的眼神,她只觉得欲哭无泪。

她也知道说这些不合时宜,但太妃娘娘特意嘱咐过要将这话传达给太太听,太妃娘娘那等威严,她岂敢违背?

冯霁雯起初便觉得太妃让小茶带香露回来有些荒谬,如今听到这里更是觉得异常。

太妃久居宫外,出宫时和静公主都还没出生呢,她如何会得知和静公主喜欢什么香露的?

纵然从旁人口中得知,可她与和静公主素来没有交集,好端端地,提她作何?

冯霁雯隐约察觉到了什么一般,忽而问道:“太妃与你说这些话之时,身边除了玉嬷嬷之外可还有其他人?”

小茶愣了一下之后,连忙点头。

“还有一位眼生的嬷嬷,看穿着应是宫里来的。”

可太太是如何猜到当时有其他人在场的?

ps明天家里要办事,就是地方风俗,结婚前要办的一场宴,过过彩礼啥的日子越来越近了,迟迟觉得紧张起来,现在只希望一切顺利

另外不必担心,以上纯属唠叨,明天会照常更新哒未完待续。

“不行我要去找额娘回来!”

紫云当即掀被下了床。

她动作突然至极,冯霁雯反应过来之后连忙同阿欢一起拦住她。

“使不得啊格格。”阿欢急声劝道:“您这个时候如何能出门呢”

阿屏也未料到紫云会有此反应,一时颇为慌张地道:“格格若是过去的话,且不说福晋回头得知是奴婢将此言传到了格格耳中,奴婢只怕是没命活了单从格格的名声上来说,格格实在也不宜前往啊”

外面的传言已经足够难听了。

“那也决不能让额娘就这么去刘家闹。”紫云沉着一张脸说道。

她口中所说的闹字,从冯霁雯到几个丫鬟都心知肚明所指为何。

奉恩福晋好歹身份摆在那里,自然不可能大张旗鼓地如何去刘家闹,因为此事不管从哪个方面来说,刘家并没有什么错处。

可奉恩福晋既是去了,也断不可能坐下吃杯闲茶便回来那么简单。

如今外面风波不断,奉恩福晋此时过去本非明智之举,但鉴于她本就不是什么明智之人,紫云未免担心她去了刘家之后难保会说出什么无理取闹的荒唐话来。

“可是格格”

阿欢还待再劝,却听得冯霁雯开了口。

“你先别着急,据我所知今日刘大人与刘夫人皆不在家中,奉恩福晋此行前去,怕是见不着刘家人。”她与紫云说道:“今日一早刘大人与刘夫人因刘公子得和珅所救一事过来了一趟,临走前我听得刘夫人道其与王杰夫人约好了前往广济寺祈福,晌午是要留在广济寺中用斋的。”

似乎是王杰夫妻二人自老家韩城过继而来的男孩子自打从来到京城之后,身体一直不大好,请了几位大夫也未见好转,想来王杰夫人此行便是为这个孩子祈福消灾去了。

而至于刘大人则直接便乘轿往内务府去了,如今正是诸事繁忙之际,何来的闲功夫回府招待奉恩福晋这个不速之客。

“当真?”紫云看向冯霁雯。

冯霁雯点头。

“不出意外的话,奉恩福晋想必也快该回来了。”

奉恩福晋可不像是能耐得住性子等刘夫人回来的人。

八成还会觉得此行扑了空,是一件很没有面子的事情。

得了冯霁雯的准话儿,紫云这才松了口气,重新坐回床上。

继而又有些无力地叹了口气,道:“我当真不想再因此事生出别的什么麻烦来了哪怕一星半点儿也不想。”

冯霁雯也重新在椅上坐了回去,看着她道:“这些都是在所难免的,只能等这段风波过去,一切慢慢沉淀下来。”

她没办法盲目地一味拿好听的言语去安慰紫云,只能鼓励她尽量坚强一些。

紫云听罢沉默了良久。

再开口,却是望向冯霁雯,语气复杂地问道:“月牙儿,你也觉得我做错了吗?”

冯霁雯一时未有作答。

她不敢妄言紫云是对是错,只能道:“对错无法评断,只看你如何衡量个中得失了。”

“我觉得自己没错。”紫云有些低落又有些执拗地说道:“救人不该是好事吗?难道只因我是未出阁有亲事在身的姑娘家,而他是刘家的公子刘鐶之,原本的好事就成了遭人议论甚至抨击的错事了吗?”

倘若她为男儿身,此番救了刘鐶之一命,眼下的情形必定是截然相反吧。

“”冯霁雯竟不知该说些什么。

紫云所言并没有什么错处。

但世间诸事便是如此,礼教束缚,加之人心难测,故而并非事事都有道理可讲。

“罢了”紫云动了动嘴角,露出一抹苦笑来,“我为什么救他,我比谁都清楚。坊间传言,也没如何冤枉我。”

顿了片刻之后,又低声道了一句:“但再来一次,我还是要这么做。”

她哪里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受此凶险。

冯霁雯悄然无声地叹了口气。

“既然你有自己的权衡与判断,那便不必过于去理会他人的看法了。”她对紫云说道。

“嗯。”紫云点了点头,抬起头来看着她道:“不说这些了”,顺势转开了话题,笑着说道:“我还没来得及谢谢你家和珅呢,若不是他带人寻到永定河,我只怕要冲进大河里喂鱼了。”

冯霁雯听她有了心思说玩笑话,显是想开了不少,也跟着笑了笑。

只是,她道:“救你一命是真,但救你的人,却并非和珅。”

紫云不解地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