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关窗?”她又问了一遍,语气中藏着一抹不易察觉的不悦。
和珅握着茶盏迟钝地扭头往身后看了一眼紧闭的窗棂。
“关着呢。”他抬头看向冯霁雯,声音微有些沙哑。
“那明明是我方才关上的。”冯霁雯的表情看起来像是在教育一个说谎的孩子。
“”和珅愣了一下,遂才略带心虚地改口道:“不知是何时开的。”
冯霁雯满心无奈,却也无意在这个话题上多做它言,只是看着他道:“喝口水吧。”
和珅十分听话地低头喝了几口水。
温热的茶水划过干涩的喉咙,四肢百骸都是说不出的熨帖。
“听刘全儿说,爷今日一口饭都没吃?”
“现下什么时辰了?”和珅显得有些茫然。
“申时中。”
和珅又是一愣。
“爷身上有伤,近日来又未曾好好歇息过,眼下怎还能如此不知爱惜自己的身体。”冯霁雯看着他道:“如果一味如此便能够破得了案、救得了希斋的话,那爷还用得着里里外外忙活不停吗?”
“夫人多虑了。”和珅微微笑了笑,道:“我只是想东西想得过于入神,一时忘了时辰而已,并非是有意怠慢自己的身体。”
“总之事实是饿了一整日了。”冯霁雯道:“我方才吩咐过刘全儿让厨房重做了些清淡的饭菜,待会儿送过来,爷多少吃些吧。”
“有劳夫人为我操心了。”
和珅话音刚落,却忽觉左手手臂被一双手扶住。
随之萦绕进鼻间的还有熟悉的寒兰香。
“爷坐得太久了,只怕身子都僵了,得先起来活动活动才行。”冯霁雯微拢着眉心说道。
和珅表情怔忪地任由冯霁雯将自己扶起。
不觉间微微放大的幽黑瞳孔中,赫然写着四个大字受,宠,若,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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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全在门外廊下拂去衣上雨水之气,方才躬身匆匆行入正堂,与端坐在堂中的冯霁雯行礼。
“有何急事?”冯霁雯问道。
刘全脸上夹带着浓浓苦色。
“回太太,大爷昨晚上一夜没睡不说,至今更是滴米未进,滴水不沾,早饭奴才让人送过去大爷没用,方才去瞧了瞧,午饭竟也是一筷子没动过奴才劝也劝不了,大爷就跟听不着奴才说话似得!奴才这也是没了法子,才过来找太太您去瞧瞧”
冯霁雯听得不禁蹙眉。
昨晚和珅一直守在和琳的院子里,故而她并不知晓他竟然一整夜没睡。
更别提是不吃不喝这茬儿了。
“你先去前院等着,待我收拾一番便去与你一同去刑部瞧瞧。”冯霁雯站起了身来吩咐道,转身便要带着丫鬟往內间更衣。
却听得刘全疑惑地“欸”了一声,继而忙道:“太太大爷他今个儿没去刑部啊!”
“没去刑部?”冯霁雯转回身来意外地看着刘全,问:“那去了何处?”
“就在家里头呢!”
“在家?”冯霁雯更是吃了一惊。
“大爷一直待在外书房里,都大半日了,奴才还以为太太您知道呢。”刘全满脸苦笑。
冯霁雯听得也是哭笑不得。
她一早没见着和珅,又觉得在此关头和珅必然又要没日没夜地在刑部忙着破案,故而压根儿没想着要去问他去是没去刑部
却不料和珅竟是没出门儿,一直就呆在家中。
冯霁雯未有再与刘全多言,只让丫鬟取了伞来。
屋外雨水滂沱,秋风夹带着凉意打在脸上,向来怕冷的冯霁雯刚踏下门阶便打了个寒颤,下意识地拢紧了小仙刚为其披上的浅湖蓝轻裘。
虽是打着伞,却抵不过风大雨斜,待主仆几人来至前院外书房之时,衣鞋皆被雨水沾湿了大半。
书房的门紧紧闭着,小仙在廊下将油伞收起之际,冯霁雯已上了前去叩门。
叩了数下之后又等了片刻,却迟迟未有听到回应。
冯霁雯隔着门凝神听了听,也未听得屋内有丝毫动静,似乎并无人在。
她干脆抬手将门推开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