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他决不允许发生的。
冯霁雯听得不免也有几分心惊。
心惊于一个不过十五六的小姑娘,竟有如此算计。
还数次险些危及到了和珅与和琳的性命。
在此之前她虽也知晓金溶月与自己不对付,却远没有想到她竟记恨自己到了如此地步,甚至不惜在暗下谋划这等阴暗之举。
小姑娘玻璃心一点,虚荣一点本没什么大问题,可因此而起了害人之心就不可原谅了。
“这并没什么难以理解的。”和珅似看出了冯霁雯的意外,出言讲道:“官宦人家的小姐,心计本就非寻常人可比,更何况是金家这种地方再加上金二小姐之前素有京城第一才女之称,这些年被人捧惯了,也给捧坏了。故而于她而言,地位与名声只怕是比任何东西来得都要重要。”
金溶月对冯霁雯的敌对态度彻底恶化,应正是从静央楼一事之后开始的。
此事过后的一段时间里,她所经历的心路变化恐怕只有她自己清楚。
“说到底不过还是心术不正所致。”冯霁雯道:“她若只是暗中做些小手脚还且罢了,可此番她显然已经动了害人之心,说什么也不能就此揭过了”
她的语气听起来不容置喙,很有几分决不让步的意味。
和珅瞧得有几分新鲜,多看了两眼,方才道:“纵然眼下要做些什么,却也决不能输了理,所以此事急不得如今既然已经得知她的意图何在,亡羊补牢,为时不晚,日后多加提防些便是。”
冯霁雯点头后问道:“那些暗中监视的暗卫,要如何处置?”
和珅闻言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来。
“于情于理,都应当交给他们的主子来处置才是。”
他倒要好好瞧瞧,这个自作聪明在暗中算计他家媳妇儿的金二小姐,究竟都有些什么本事。
翌日,冯霁雯起早准备进宫事宜。
丫鬟们半个时辰拾掇下来,却也只是将头发梳起挽好。
冯霁雯扭头望了一眼坐在一旁椅上的和珅。
一前一后起得身,她搁这儿忙活了半个时辰,他愣是坐着瞅了半个时辰,竟也不嫌无聊得慌。
此时见她朝自己看了过来,还扬起极好看的嘴角笑了笑。
冯霁雯倘若此刻能够想到痴汉脸一词的话,一准儿能将他给对号入座了。
“爷不是还要去刑部吗?”冯霁雯出言催促道:“眼下时辰不早了,爷不必等我,先让丫鬟们摆饭吧。”
“我不着急。”和珅摇头道:“我等夫人一同出门儿。”
冯霁雯还欲再言,却又听他道:“今日较为清闲,去早了也无事可做,无非是翻看些卷宗罢了。”
冯霁雯唯有“唔”了一声,无可奈何地转回头去。
真是拿这个人没有办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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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外面守着。”和珅对刘全跟两个丫鬟吩咐了一句。
三人便行礼退行了出去。
“这段时日实在太忙,近来刚进刑部,又有诸多人情世故须得应付,虽不觉得如何累,但也总觉得没功夫好好歇一歇,放空一二。”和珅笑着说道:“此番便当作是偷得半日闲吧。”
也想撇开种种,同夫人好好吃顿饭,说说话儿。
“该做的自然得做,但也要量力而行,能放手的便尽管交给丁先生他们代劳。爷之前受伤也未曾好生休养过,反而终日操劳奔波,若再不顾及些自己的身子,日后万一留下了病根儿可是没地儿后悔去。”
听她如此嘱咐自己,和珅心下分外熨帖,一口茶吃下去,更觉得暖到了骨子里。
“夫人之言,自当谨记在心。”他迟迟才笑着说了这么一句。
冯霁雯觉得腹中饥饿,也就没跟他说太多别的,就问道:“今个儿咱们吃什么?还吃上回吃过的打卤面跟门钉饼吧?”
对上她一双说起吃食来格外有神的眼睛,和珅忍不住笑了一声。
若说他家媳妇儿复杂的话,有时候心眼儿还真不少。可若说简单,在许多时候又当真是简单到让他没话说。
他点着头,温声笑道:“夫人想吃什么便吃什么。”
他如此态度,一顿饭吃下来说得也都是些家常笑谈,冯霁雯还真信了他只是单单带她出来吃好吃的。
可吃完之后才发现,并非如此。
伙计将碗碟撤下之后,送了壶荞麦茶过来。
冯霁雯本以为吃完便回去了,却不料和珅又抬手给她倒了碗茶,一副打算好好坐一坐的架势。
“之前的几桩事,都已经让人大致查清了。”和珅拿极随意的口气说道:“这几日又仔细梳理印证了一遍,故而今日才有机会告知夫人详细。”
他话题提的突然,一直处于放松状态的冯霁雯微微一愣之后,复才问道:“哪几桩事?”
“夫人还记得之前希斋中毒之时,隐瞒身份赠冰茸之人吗?”
冯霁雯点头。
“自是记得,爷查到是谁了?”
“是金家二公子金亦禹。”
“金二公子?”冯霁雯惊讶地皱起眉,继而道:“既是金二公子何须刻意隐瞒真实身份?”
“因为将宫外宫内的冰茸尽数收为己有之人,是金二小姐。金二公子之所以隐瞒身份,约是顾及胞妹颜面问题。”
“金溶月?”冯霁雯皱起的眉头又深了几许。
怎么又是她?
“据说卧病在床的金大公子也须用到冰茸来压制病情。”和珅说道:“但一月的量也不过才两三钱而已。”
“所以她是刻意在使绊子。”冯霁雯道:“若不然也不会借他人之手将药堂里的冰茸尽数买走,而非是以金家的名义了。”
这分明是怕她顺藤摸瓜找到金家去。
“不光是药堂。”和珅道:“就连宫中药局里的冰茸,也是假借了十一阿哥之名取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