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意已决,休得多言!”
金简语气森冷,似丝毫商量的余地也没有。
“……我愿代月儿受过!代月儿向和珅及其夫人请罪!”金亦禹跪倒在了金简面前。
是,有错是该罚,可若超出了限度,会因此危及到月儿性命的话,他这做二哥的实在做不到袖手旁观!
金简却丝毫不为所动。
“此事与你无关,立刻退下——否则为父连你一起处罚!”
“可是父亲……”
“住手……住手!”金溶月不住地挣扎着,声音紧张而尖利地道:“谁也不许碰我……我腹中怀了十一阿哥的孩子!你们不想活了吗!”
此事她本不想当众道出,可如此情景之下,她为了保全自己,实在没有第二条路可走了……
“你说什么!”金简大惊。
几名婆子也闻言色变,皆下意识地停下了手下动作。
尤氏眼中亦是掀起了一阵惊涛骇浪来。
金亦禹更不必提。
“你再说一遍!”金简重声喝问道。
“我……我有了十一阿哥的骨肉……”惊吓过度的金溶月失了婆子们的钳制,倒在了供桌前,大口喘着气。
所以这段时日以来她一直命阿碧将熬好的药倒掉,从不曾沾过一口,这也正是她伤势与病情恢复得极慢的原因所在。
“……”
金简沉浸在震惊之中久久无法回神。
尤氏与金亦禹等人亦然。
祠堂外,夜风入骨,四下漆黑不见五指。
祠堂?
金亦禹怔了怔。
如此深夜,母亲不歇着,怎会要他往祠堂去?
本欲问个详细,但见管事面色急促,而自己身旁亦有外人在,金亦禹犹豫了一瞬之后,对身侧小厮吩咐道:“……先带洛先生去歇息,我去见罢母亲便回。”
继而看向身侧的中年男人,语带歉意地道:“先生,家母相唤,晚辈先失陪了。”
对方面无异色地颔首,听小厮道了句“先生这边请”,便随之去了客房。
金亦禹则随那前来传话的管事一同赶往了祠堂。
路上无人他问及原因,却听那管事道:“二小姐犯错被老爷下令关进了祠堂,方才老爷带人往祠堂去,意欲处罚二小姐……夫人眼下正在阻拦着,但老爷似主意已定,任凭夫人如何说,二小姐如何求饶,亦是无用啊……”
管事将声音压得极低,却饱含忧虑焦急。
“父亲要罚月儿?”金亦禹当即拢起了眉心。
他两日前离家去请洛先生之时,月儿头上的伤尚且未见有大好转,想必至今仍是十分虚弱的,被关进祠堂,如何能够吃得消?
金亦禹固然对这个妹妹失望,可到底还是亲兄妹,眼下得知此状,自是心急地往祠堂赶去。
而待他赶到祠堂之时,方知情况远要比自己想象中的更加严重——
两名婆子在金简的授意之下制住了金溶月两只手臂,强迫其跪在了祖宗牌位前。
一旁同被婆子拉住的尤氏哭得几乎要喘不过气来,不住地摇着头哀求道:“老爷不可啊老爷……求求您饶了月儿吧!”
“二公子……”
守在祠堂外的下人低声行礼。
尤氏听到声音望去见是金亦禹,忙道:“禹儿!快……快拦住你父亲,他要将月儿绞了头发送去庄子上!”
金亦禹闻言大惊失色,一面跨入祠堂内,一面不可置信地看向金简。
“父亲您为何要绞月儿的头发!?”
这等处罚,等同是将月儿的下半生都就此葬送了……!
“你回来得正好。”金简未答金亦禹的问话,只吩咐道:“送你母亲回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