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桃听得通身一颤,不可置信地看向面容平静的冯霁雯。
太太已经知道她乃是受了金二小姐的指使……!
她不禁想到自己昨日出门之时,总觉得有人在暗中尾随自己,不得已之下,唯有半路便折回了和宅一事……
若说方才冯霁雯的句句紧逼在逐步瓦解她的理智,那么如今摆出金溶月,又点明其眼下的危险处境,可谓是将红桃的僵持之意彻底击溃了。
红桃一时手足无措起来。
“你若还不肯招,便依着方才大爷的意思,暂去刑部大牢待上几日罢。”
冯霁雯言罢,似要与和珅起身离去。
冷汗淋漓的红桃见状连声道:“奴婢、奴婢认罪!可奴婢只是一时糊涂,受了金二小姐的言语蛊惑……这才生出了不当的心思来,但芳芳之死,确非奴婢所害啊!”
还是松口了。
见冯霁雯肯听她往下说,红桃声音颤抖,却忙不迭说道:“当晚奴婢欲去给暗卫们送信……可回来之时才知竟被芳芳给跟上了!她当时察觉到不对,便质问我,我……我恐她闹到爷和太太面前,本欲给她些好处,来堵她的嘴,可她却不愿……不料那些监视在四下的暗卫得听了我们的对话,竟要对她下手!奴婢当时也是怕极了,所以才……”
“所以你便眼睁睁地看着芳芳被他们害死?”冯霁雯语气冷极。
“奴婢也不想的!只是那些人动作很快……奴婢纵是想拦也拦不住……”想到当时芳芳被那些尖利的竹竿生生刺穿身体的血腥场面,红桃忍不住打起寒颤来,一味地摇着头道:“我从未想过要害死她……”
“可她却是因你而死——”
“……不、不能怪我!”红桃很怕担上这个罪责,为躲避良心的谴责,一味推卸道:“若她那晚没有多管闲事的话……也不会落得惨死的下场了!”
这同她没有干系!
冯霁雯将她惊惶的神情看在眼中,未理会她这等无意义的推脱,只径直道:“现如今,你有两条路可走。你与外人勾结,私递消息,背主负恩,可立即拖出去乱棍打死——这是第一条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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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从未想过有朝一日,向来温润如玉,更胜春风几分的大爷竟会以如此稀疏平常的语气对她说出这等可怕的话来。
可是去刑部地牢……
那种地狱一般的地方她怎能去得?
“大爷饶命……”她忍不住颤抖起来,却还是下意识地嘴硬道:“可奴婢当真不知自己所犯何错,还请大爷明示……”
还是不肯轻易松口。
一旁的冯霁雯看向了她。
“我只问你一句,芳芳之死,可是与你有关?”
秦顾查到芳芳出事当晚,红桃曾外出过。
因她觉得此事若不查明实难安心,又难以向虎子一家交待,故而一直挂在心上。
而从那时起,她便怀疑过红桃——只是碍于没有证据,恐是在自己的‘偏见之下’做出的判断,缺乏公正性,所以未敢贸然下结论。
红桃听得此言,原本战栗着的身形顿时僵住。
她脸色一白,忙伏地叩头道:“奴婢冤枉啊!芳芳她……她与奴婢相识多年,情同姐妹,奴婢岂会去害她!”
“那她出事那晚,你身在何处?”冯霁雯问。
“奴婢、奴婢那日身体不适,早早便歇下了……”
“可有人能证明吗?”
“证明?……奴婢不与其他人同住,自是找不到人证明的。”红桃慌乱地道:“可奴婢当真不曾外出过!”
“不曾外出?芳芳是在后院出的事,我纵是疑心你,却也是问你可曾去过后院,你为何要答自己不曾外出?”冯霁雯看着她道:“由此可见,你不仅心虚,更是在撒谎。”
她抓住红桃话中漏洞,借此将事态扩大,令得红桃一时之间更是方寸大乱。
“奴婢没有……奴婢真的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