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野子愣了愣。
本只是随口一问,却不料牵出了这等回答来。
恐是触及了钱应明的伤心事,又见他脸色不大好看,眼皮子极活的小野子忙就道:“先生这么有学问,又得和大人赏识,假以时日必是要做大事的人!”
钱应明听了看向他,见他一张不大的脸上满是逢迎的阿谀之意,本该感到厌烦,可不知为何却是忍不住笑了一声。
“那可就借你吉言了。”
“嘿嘿。”小野子咧嘴笑了两声,便道:“时辰也不早了,我就不打搅先生歇息了。”
钱应明点头“嗯”了一声。
小野子躬身一揖,便离了西院而去。
钱应明在桌边静坐良久。
不知多了多久,耳边忽然响起了叩门声。
钱应明抬头去看,只见来人是小醒。
她站在门前,手中端着乌漆托盘。
门未关,是因她方才见钱应明似在失神,未听得她的脚步声响,故而抬手虚叩了两下。
“你来作何?”钱应明与小醒向来不合,自也不会有什么好口气。
“我奉太太吩咐,前来送醒酒汤到各院。”
小醒脸色亦是不善,抬脚进入堂中,将两碗醒酒汤放下了便走。
见她的背影跨过了门槛,钱应明犹豫再三,复才不甚自在地道:“代我谢过太太。”
小醒脚下微微一顿之后,未答他的话,不复停留地离去。
无礼之人竟也懂礼了一回,可真是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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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金溶月此番之过乃是借了十一阿哥的手。
于是便有了这么一张画风不太搭调的宴席。
好在有着伊江阿这等不顾忌之人,是以气氛还算得上热闹。
厚颜寄居在和家的小舅子冯舒志却没去凑这个热闹。
他正带着小野子在房中收拾东西,准备明日跟着冯霁雯回英廉府去。
前前后后这么一算,自和琳中毒以来,他住在和宅也有一个来月了,这一个来月里口口声声说着要陪和琳养伤的人,今日在得知明日冯霁雯要回英廉府暂住的消息之后,立即毫无留恋之意地着手收拾起东西来了。
小野子向来机灵,将冯舒志的心思瞧得一清二楚,思前想后,还是没忍住讲道:“少爷,姑奶奶到底已经嫁人了,您总这么跑前跑后地跟着,多少有些不合适吧?”
“我什么时候跑前跑后的跟着了?英廉府也是我家,难道我还回不得了么?”冯舒志觉得这事关尊严,略微拉下了脸道:“……我也是有打算的人。”
小野子见不好劝,便悻悻然动了动鼻子,也不再多说。
只是这跟是不是一个有打算的人有什么关系啊……
此时冯舒志吩咐道:“晚些时辰待宴席散了,你去一趟西院,代我跟丁先生道谢,便说这些日子来有劳他在功课上的指点了,我明日要搬回英廉府去,新的先生已经请着了,要他只管放心。”
丁先生之前本就是暂代着冯舒志的功课,后被和珅聘为幕僚,本无暇再教授冯舒志功课,但因冯舒志就住在和宅,十分方便,故而若有闲暇,还是会悉心指导一番。
因有他在,冯舒志纵是借住在此,功课却也未落下。
小野子闻言自是应下。
半个时辰之后,从虎子嘴里得了宴席已散的消息,便往西院寻丁子昱去了。
却不料向来自律的丁子昱竟是吃醉了酒,已是昏睡不醒之态。
“你寻子昱何事?”
刚将丁子昱扶到床榻之上,自內间行出的钱应明问道。
小野子探着脑袋往內间瞧了一眼,道:“我家少爷明日要回英廉府了,特地让小的来跟丁先生道句谢,劳他这些时日的指点和关照了——”
“待他酒醒之后,我会转告于他。”
“那就有劳钱先生了。”
小野子躬身作了一礼,道:“小的告辞。”
“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