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7 失态

金夫 非10 2370 字 8个月前

诗词造诣可以日益提升,亦同天赋有关,可‘笔风’又岂是那么容易转换得了的?

更遑论正如靳先生所言,金二小姐年轻尚轻,再如何有才气却也只是一位养在深闺当中的娇小姐而已,如何能够驾驭得了时而沉郁之极、时而豪迈万分的笔风?

有些东西或可从书卷之上习来,可有些东西却只能在亲身体会之后方能有所领悟。

若单单只靠着一味的模仿他人,终究只是画皮难画骨而已。

如此作想之下,各人自是难掩心中丛生的疑窦。

只是这些文人们虽不如纨绔子弟那般嚣张跋扈,目无旁人到惹人生厌,可单是这些含着异样的眼神便足以令金溶月感到难以立足了。

迎着这些仿佛要将她刺穿一般的目光,金溶月难以遏制地沉下了脸色。

“靳先生之言何意?”她直直地看着靳霖,眼眶虽红,语气却犹如结了寒冰一般冰冷刺骨:“普天之下,向来无奇不有,有志亦不在年高!难道只要是先生所未见未闻之事,便是全然不可能存在的吗?先生在没有凭据的情况之下,出言影射污蔑于我,未免有失尊长身份吧!”

众人面露诧异之色。

“这……”

这话未免也太过于不敬了!

“月儿!休得口出狂言!”袁枚亦是神色大变。

老师昔日为太傅之时,纵连当今圣上都对其敬重三分,何时有人敢这般无礼以待?

此事若传扬出去,还不得招来普天之下文人的苛责吗?!

众文人们多半也是皱眉摇头。

素日里如此知书达理的闺阁小姐,又素有才名在身,如今怎一遇到一两句质疑,便成了这幅做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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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时,清风廊的帘子再次被打起。【愛↑去△小↓說△網w】

前面打帘的侍童侧身而立,躬身对来人恭敬地道:“靳先生请。”

此时便有一位着长衫的老者负手走了进来。

老者显已上了年纪,垂在脑后的发辫花白,精神却十分抖擞。入了冬的天气,只穿了一身驼色棉衫,却仍是红光满面,步伐稳健。

只是从面上来看,这并不是一位好相与的老人——

他颧骨高耸,皱纹横生,可苍老的眼窝里一双眼睛却仍是精亮的,微微下耷的唇角显得有几分冷硬之气,不苟言笑的眉眼间,自有一股严正的气派在。

此时冯英廉起了身作礼。

其余在座诸人也纷纷起身。

靳先生却看也未看左右施礼的等人,只一路负手来至袁枚所在的主座前。

直至此时方才面向众人道:“老夫已辞官数年,如今不过是平头百姓一个,诸位无需多礼,且请坐吧。”

其声亦是字正腔圆,浑厚中透着严厉。

令人闻之不觉就要生出敬畏之意来。

众人皆落座下来,一时之间四下安静莫名,就连那帮聒聒噪噪的子弟们一时也不敢再有任何造次之言。

“来时路上已将前因后果听了个大概。”靳霖不苟言笑地看向袁枚,径直入了正题问道:“听说和太太今日所书的《绮怀》一诗,被你那徒弟称之为‘盗用’,却不知有何凭据足以证明此诗乃是你那徒弟所作?”

未言其它,张口便询问重点。

这正是靳霖一贯从不拖泥带水的行事风格。

袁枚又向他施了一礼,复才道:“有诗册在此,还请老师过目。”

侍童便将金溶月带来的那本诗册呈到了靳霖面前。

靳霖接过,将其上写着的几首诗词一一看罢了,方才道:“单凭这谁人都能抄来的寥寥几行字,便足以证明此诗是其所作?”

靳霖冷笑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