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撤兵,必也要对方先行投降求和。
皇太后听罢点头。
“哀家从不插手这些朝政之事,既你思量周全,那只管去做便是了。”她看着乾隆,语气不明地道:“只是程渊此番回京,却是叫哀家很是提心吊胆了一段时日。”
“额娘放心,程渊明日便要启程回云南。”乾隆微微垂首,道:“此番他忽然回京,儿子也是不曾料到的。只是眼下若是责罚他,恐会动摇云南军心,待战事了结,再罚不迟。”
“罚是不罚并无要紧,他无大错,即便是罚,却也只是不痛不痒罢了。”皇太后浑浊的眼睛里带着一丝冷意,道:“本有的是一劳永逸的法子。”
乾隆身形微微一僵。
“额娘,今日之事,是儿子酒后莽撞了。”他曾立过誓,再不见况太妃。
皇太后虽未明言训饬,给足了他面子,所为不过只是不伤及母子情分罢了,却不代表不会追究此事。
“非是额娘拘束于你,只是你身为皇帝,一言一行皆被天下奉为表率,须得加倍谨慎方可——难道,你想成为那史官笔下的昏聩之君不成?”皇太后语重心长。
“儿子明白。”
“你该知道额娘冒险留她至今日,是因始终顾及着你。”皇太后看着乾隆,语气有些疲惫地说道:“额娘如今当真是老了,许多事情已是无暇过问,可你若长此以往,又怎叫额娘能够放心的下。”
“是儿子不孝,让额娘忧虑了。”乾隆惭愧道:“但请额娘放心,今日之事,绝不会再有下次了。”
在天下臣子百姓面前,他最为注重的就是一个“孝”字。
乾隆自寿康宫离去之后,望着夜色中的满眼琉璃宫灯,心境尤为复杂。
“皇上可要起驾回养心殿吗?”太监总管高云从垂首低声询问道。
乾隆未语。
好半晌,却是忽然道:“去应亭轩。”
高云从一愣。
应亭轩,那位汪贵人那儿?
皇上原本并不常去应亭轩,可这十来日里,今日却是第二回了。
且以往前去,皆是白日,眼下天色已晚,莫不是要歇在应亭轩不成?
应亭轩里的这位汪贵人,自打从进宫封了位份以来,倒还不曾侍过寝……
高云从心下有了计较,当即应了声“嗻”,便吩咐了数人率先下去准备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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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朕只有一句话问你。【愛↑去△小↓說△網w】”乾隆顿了一顿,似有一瞬间的犹豫,但终还是开了口,问道:“倘若朕有意接你进宫,你可愿意?”
压在了心底数十年的一句话,今日借着酒力终于说了出来。
乾隆紧紧地盯着面前的‘况太妃’,等着她的回答。
却见她几乎是没有丝毫犹豫地摇了头。
神色镇定、冷静,且笃定。
乾隆眼中有着一刻的灰败之色。
她不愿意。
其实……也在意料之中。
他此行前来,本就注定只是自寻烦恼罢了。
“皇上——”
有太监的声音隔着帘子传了进来。
乾隆却仍只是一双眼睛胶在‘况太妃’脸上,不曾挪动。
“皇上。”那太监又唤了一声。
并且道:“寿康宫里来了人,说是太后娘娘请皇上即刻过去一趟。”
“朕知道了。”
乾隆迟迟地应了一声,神情与语气皆已恢复了清明。
他最后看了‘况太妃’一眼,未有再言其它地转了身。
冯霁雯没忘冲着他的背影行了一礼。
却见乾隆的身影在帘前顿了一刻。
但他并未回头,而是随后抬手挑了帘子离去。
“恭送皇上。”
守在外面的宫女齐齐出声相送。
玉嬷嬷脚步匆匆地行进了內间。
“可让皇上看出什么不对之处来了?”她低声却紧张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