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斋,不得无礼。”和珅开口说道。
见福康安这般神态,和琳不敢轻易松手,但又无法违背兄长之言,犹豫了片刻之后,终是松开了福康安的手腕。
只忍不住皱眉提醒道:“此处不是傅恒府,还请福三公子自重。”
他在云南呆了这段时日,对傅恒大人的敬重日益深厚,却不料今日刚赶回京,就遇到了傅恒大人家的儿子上门滋事。
福康安将手臂猛然收回,紧握的拳头上指节发白,显在极力忍着。
“福三公子若单单只因对和某的作风不满而特意上门挥拳相向,未免更不似君子所为。”和珅看着福康安,道:“而若因其它,亦请明言。”
他越是这般理智大度,福康安却越难以冷静。
无可否认,他在这方面比之和珅,浑然是个横冲直撞的毛头小子愣头青,而想要在言语上取胜刺痛对方,亦是难如登天——端看他方才说了那些难听之言,对方却连一丝羞愧之意都没有,反倒如此坦荡,便足可见此人已经连作为一个正常人最基本的羞耻心都没有了!
这夫妻俩,一个没脑子,一个不要脸,赫然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放眼京中再找不到更加般配的了,倒不该是假成亲才对!
面对这种刀枪不入的敌人,一番发作下来反倒叫对方占领了理智高地,一种名为无可奈何的无力感简直让人挫败的想要发疯……
一时之间,除了冷笑之外不知还能够做些什么、可偏生连冷笑都没办法发出的福康安只得咬紧了后槽牙。
他最后看了和珅一眼。
“我若是你,即便对英廉府之事置之不理,可也绝不会眼睁睁地看着她铤而走险,而这般冷眼旁观!”
福康安冷冷丢下这样一句话,便大步离去了。
和珅望着他的背影,眼中浮现了一抹不可查的思索之意。
和琳则是满脸的莫名其妙。
“大哥。”
他看向和珅,问道:“方才福三公子口中的‘成亲是假’……是何意?”
“你大约是听错了。”和珅面无异色地抬了脚,继续往前走去。
和琳疑惑地挠了挠后脑勺。
当真是他听错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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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见福康安看了一眼左右,虽仍是皱眉,却有几分谨慎之感,看着她道:“移步说话。”
冯霁雯想也不想,便道:“怕是不大方便,福三公子若是有事,不妨直说吧。”
在此处随便一转悠,保不齐就会落入旁人眼中,更遑论是什么移步说话了,到时若再有什么风言风语,未免就是自找麻烦了。
福康安似猜到了她有意避嫌的心思一般,冷笑了一声,道:“你与那彦成尚可私下约见,我堂堂正正找上门来,却反倒怕招人话柄了吗?”
冯霁雯闻言不禁皱眉。
一来是福康安言辞冒昧,二来却惊异于他是如何得知自己曾私下见过那彦成的?
“我私下见了何人,不知与福三公子有何干连?”冯霁雯看着他,眼中也浮现了两分冷意。
这一句话竟让福康安不知该如何应对。
他忽有些后悔自己方才之言——他分明知道她去见那彦成,是因这些日子以来那彦成在为她里里外外忙活着英廉府之事,自那日在状元楼中二人的对话来看,也可知二人并无逾越之处……
可不知为何,他一见到她这般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做派,不由自主地总想说出些让她难堪的话来。
尤其是此时对上她这双隐含冷意的眼睛,一时更有几分压制不住的怒气。
原本这几日来准备好的劝说之言,尽数都忘了,到了嘴边的话也就成了:“当我今日不曾来过!”
算他多管闲事了!
得见他这厢怒气冲冲地转了身便走,冯霁雯好笑之余,不免一头雾水。
所以他今日到底是做什么来了?
福康安大步离开了花园。
他气得额角的青筋都暴起了数根。
他方才都那么说了,明显是在赌气,可她竟然都没有喊住自己!
这简直是太不符合常人该有的反应,也太过分了……
难道她就不好奇自己今日找她是为何事吗?
难道她就不奇怪自己是如何得知她曾私下见过那彦成吗?
难道她……不想知道自己为什么忽然发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