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霁雯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下一刻,就听他问:“是谁教你这般自作主张,连声招呼也不打,便擅自进宫试探的?”
冯霁雯听罢怔了怔。
合着还有话在这儿等着她呢……
这会儿的功夫,又听他问道:“遇事不知与我商量,自己乱拿主意的毛病,可该改一改?”
冯霁雯听着这话,觉得就跟训孩子似得。
“该改。”她硬着头皮解释道:“我也知道此行有些欠妥,也一直想着如何才能打消景仁宫的疑心,故才找了奉恩福晋一同进宫,想着她身为宗室福晋,操心着皇太后的病症也名正言顺些,又想着宜早不宜晚,就没等你回来……”
然而说着说着,对上他的眼神,莫名就觉得心里发虚的厉害,余下那些用来给自己辩解的话,竟是哽在了喉咙里,再也说不下去了。
因为知晓他是真真正正地在担心自己。
也知晓夫妻之间,信任与坦诚为大,那些看似还算站得住脚的理由,在这种关系面前,皆是不值一提的。
“可知错?”和珅仿佛也没听她的解释,只如此问。
冯霁雯拉过他一只手。
和珅看着她。
她却是将他这只手放在了自己的脑袋上,神情悻悻地道:“知错了。”
是一副卖乖认罚的姿态。
和珅静静地看了她片刻,终于失了笑。
他心满意足地揉了揉她的发顶。
嗯,学会在他跟前服软了,很有进步。
“下不为例。”这是十分宽宏大量的语气。
冯霁雯如蒙大赦,一头扎进了他的怀里。
四目相对,二人皆是笑了。
车轮滚滚穿过长街,夜风刺骨,车内却暖意盎然。
{}无弹窗去÷小?說→網』♂去÷小?說→網』,
而冯霁雯尚且不待有任何反应之际,便觉脚下一空,险些惊呼出声之际,顿时失了重心的身体下一瞬就已稳稳地落在了熟悉的怀抱中。
他竟就这么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半夏直看得两眼发直。
她从来不知道,众目睽睽之下,竟然还带这么玩儿的。
小仙亦忍不住替自家太太红了一顿脸。
至于奉恩福晋……此时已是带着丫鬟上了国公府的马车,很好地秉承了‘非礼勿视’的为人准则。
半夏也上了同冯霁雯来时所共乘的一辆马车。
她刚坐好,就见小仙也挤了上来。
半夏意外地看着她,问:“你怎么不去伺候你家太太?”
小仙透过马车帘的缝隙,为难地看了一眼自家大爷和太太的马车方向,有些支吾地道:“太太没喊我……我便不过去了。”
半夏“哦”了一声,遂也不再多言。
虽已开春,但早晚仍是冷的,又因冯霁雯惧寒,马车里便置了炭盆,被抱着塞进马车里的冯霁雯经和珅稳稳地放下、背靠着隐囊刚坐好,怀中便又被塞了只手炉进来。
冯霁雯抱着暖手,和珅在她身侧坐下,欠身倒了杯一直在小炉上热着的温茶,递到她跟前。
冯霁雯接过,吃了一口,才发觉竟是桂花蜜茶。
她不由弯了弯唇角。
这人出一趟门儿来接她,又是炭盆,又是手炉,又是蜜茶的,东西备得倒是齐全地很。
一时间,只觉得自手心到心口,无一处不是暖烘烘的。
“今日何故入宫?”将人伺候妥当了之后,和珅适才开了口发问。
冯霁雯一听这话便知进宫给太后诊病的这道幌子果然瞒不住他。
“今日我在八阿哥府上,自八侧福晋口中得知了一事。”她将声音压得低了一些,看着和珅说道:“八侧福晋称,她曾在景仁宫中无意间听到了嘉贵妃与心腹嬷嬷谈起了丁先生与惇嫔之间的纠葛——”
八侧福晋询问她可知晓此事真假,她自答不知。
和珅听罢眼神略动了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