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河闻言深吸了一口气。
他闺女的重点显然不是这些官职,而是‘很忙’、‘很累’……仿佛这些才是最值得一提的事情。
看看,就是因为她这种态度,才让他产生了完全错误的判断!
“从进门我就知道了,这什么霁月园,大的没边儿,走得我腿都要断了,根本不是寻常官员能住得了的!”洛河有种被蒙在鼓里的愤然。
可他见那和珅和其夫人待人可谓和气之极,没有半点官家的架子,又不由地产生了怀疑。
就想着,会不会他们只是寄居在此,并非这府邸的主人。
可是他又想错了!
“不是啊,爹。”半夏说道:“这霁月园本是皇上赐给和大人的一处别院而已,要不然岂会取名为霁月园?和大人的宅邸,被皇上特允建在了什刹海畔,只是尚未完工,暂居此处而已。”
洛河:“……”
竟还是他太天真了吗?
如此看来,他的计划恐怕不是那么容易实施了。
这官家结亲,又是这等位极人臣的大官,必然讲究挑剔到了极点啊。
洛河在心底不停地盘算着。
半夏悄悄打量着他的脸色,小声地说道:“爹,和大人与和太太对我十分照顾,和太太的祖父英廉大人又是阿桂大人的知交,您看——”
“别在这儿探我的话了。”洛河瞄了她一眼,道:“我堂堂洛家的大当家,立下的规矩岂能说破就破。况且,你瞧人家夫妻俩都没吭声儿呢,怎么你偏偏上赶着帮忙,还这般沉不住气了?”
“可是您既然都进京来了,不试一试,您这面子也挂不住啊……”
“行了行了,别用激将法了,没用。此事改日再谈,为父要歇息了,你回吧。”
半夏叹了口气,唯有道:“那女儿先回去了,您就再好好想一想。”
……
次日,和琳半夏随着和珅与冯霁雯一同去了阿桂府探望那彦成。
“那……他可是答应替祖父医治了?”冯霁雯忽略掉和琳的评价,问了重点。
“关键就是没答应,我才觉得他怪啊!”和琳一脸茫然地说:“可他又说要来京城看看,你说他不答应,千里迢迢地来干什么啊?”
这话有些失礼,也很尴尬,但他当时还是忍不住问了,谁知洛河对着他一翻白眼,就一句:“老子乐意去哪儿就去哪儿,干你何事!”
说是不干他的事,可这一路上,什么都使唤他,还理所应当地跟着住进家里来了……这还叫不干他的事啊?
哎。
这些当然他就没敢说了。
冯霁雯被他说得也是一头雾水。
可眼下也只能先尽量地将人招待好。
冯霁雯吩咐小仙带人收拾了两间客房出来,又亲自往厨房跑了一趟。
巧得是,饭菜刚被送去饭厅,碗筷摆到一半,和珅便回来了。
听闻此事,他匆匆回到琉璃阁换下官袍,便来了饭厅作陪。
今晚只是便饭而已,本意是为了让客人早些歇息,故而席间并未饮酒,且洛河似乎不愿多说话,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简单地吃罢,便起身要回房休息去了。
和珅亲自将人送了回去,却在门外便止了步,并没有进房逗留多说的意思。
“洛神医早些歇息,晚辈便不叨扰了。”
看着施礼之后便离去的和珅,洛河皱了皱眉,眼底一派若有所思的神色。
他此番的下榻之处被安排在临近芙蓉园的一处单独的小阁楼内,楼后环绕着蜿蜒溪流,周围假山错落,花草遍植有致,景致极佳。
洛河随意地走动了这么半圈儿,心底的惊异越发按捺不住。
他因是从医,对各类花草尤为熟悉,哪里能看不出来这四下种植的大多皆不是寻常花草?
要么是不合时令,要么是珍稀罕见——
总而言之看起来很耗银子就是了!
甚至有好些珍稀的品种,不单单是用银子便能买得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