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何尝不怕?
但如果槿歌不愿意,他还能怎么办?
不说能不能强行将她带来,就算带来了又如何?
慕敬阳目光落在手术室大门上,沉沉一叹,“先等着吧……”
目前也只能等了。
“爸,那边怎么样?”突然,慕敬阳想到还什么都不知道的老父亲,垂眸询问。
“我没说,让人照看着。”提及老爷子,徐乐宁忧虑更深。
老爷子现在本就因为心结未解,身体大不如前,如果再让他知道寒生出事……
她不敢想象。
“我联系了泽楷和瑾柔,应该没多久就会到了。”
慕寒生出了这样大的事情,他们作为子女的,徐乐宁不可能不说。
慕敬阳闻言点点头。
目前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
慕泽楷和慕瑾柔是同时抵达普仁了,到的时候手术还在继续,并且继续输血,可血库暂缺与慕寒生同血型的。
好在慕瑾柔与慕敬阳与他相同。
鉴于慕泽楷情况特殊,没有让他抽血。
他与徐乐宁等候在手术室外。
几天不见,清瘦了许多,眼角余光瞥到他手背上至今还未痊愈的伤口,徐乐宁轻叹一声后道:“泽楷,慕家现在这副模样,你不能也倒下。”
慕泽楷坐在椅上上,头靠着墙壁,他闭着眼睛,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没有回应徐乐宁的话,但脸上的悲伤满的都快溢出来。
不见母亲,父亲如今生死未明,一件又一件的事情,也几欲压垮这个高贵坚强的男人。
“大伯母……”良久,慕泽楷才嘶哑的开口,“我……”
一个我字过后,他却不知道自己还可以说什么。
所有的事件当中,最痛苦的莫过于他。
“后来慕首长的人找到了他,但后来他不惜伤了慕首长的人再次离开,之后就在距离普仁医院不愿的山道那边出了车祸,因为当时速度太快,据说那边正在修路,车子打滑撞上山体,一并撞上了摆放在路边的建筑材料,有跟钢筋直接穿过他的左胸……”
慕槿歌豁然抬头,眼神颤裂,似有什么皲裂开来。
她紧咬着唇,一张脸更是苍白。
呆愣的看着说话的霍慬琛,耳朵里却什么也听不到,只有一阵嗡嗡的声音。
望着失神的她,霍慬琛起身来到她身边,夺过她手里的勺子,在她面前蹲下身体,“槿歌,或许这一次他……”
眼眶猝然一红,慕槿歌紧咬着,她眼神复杂的看向霍慬琛,双手死死的扭在一起。
“我说过的,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他,无论他做什么都不会……”她低低的呢喃,哽咽喑哑的声线泄露了她的痛苦。
“所以,他就选择要用这样的方式来惩罚我吗?”她抗拒的摇头,不愿去接受这样的事实,“还是他觉得这样做我就回因为内疚而原谅他?”
“不,我不……”那个“要”字却怎么都无法说出口。
慕槿歌痛苦的捧住自己的脸,泪水终究没能忍住的夺眶而去。
伸手将她抱在怀里,每个人都有自己需要承担和面对的责任,有些旁人可以分担,有些则不可以。
对于慕寒生,他无心辜负他们母女,可她们母女过去二十多年的痛苦却也是因为这个男人,一边是割舍不断的血缘,一边是经年积累下的怨恨,就像是两把刀不断的割据着她的心。
“我们过去看看,嗯?”
那声嗯是征询她的意思,如若她不愿,那谁也不能勉强。
慕槿歌缓缓抬眸,她眸光复杂的对上霍慬琛担忧的目光,湿润的眼角,通红眼珠,哪一点都叫霍慬琛心疼。
……
慕寒生出车祸生死未明的事情被慕敬阳压了下来。
现场更是被保护了起来,不允许任何人靠近。
虽然一切看起来像是意外,可今天的事情处处透着不寻常。
慕敬阳是什么人?
应付媒体或许不如慕寒生,可军人的敏锐度也不是一般人可以比拟的。
从属下那里得来的消息可以判断,寒生是认为慕槿歌母子出了事情,一个人开车往普仁的方向必定也是有人告诉他她们母子在普仁,可他之后查到的却是母子二人都在人民医院。
机场里出事的也不是她们。
是有人刻意误导。
为什么要误导?
结合处出车祸,慕敬阳可以断言是有人要害寒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