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刚才途中,他被不小心撞到的一个坏孩子打伤了,明明他有能力反击,但他却迟疑了,因为琳说过她最反感的就是战士,如果胜利地追上去,她还会回心转意吗?
说不定,会是更糟,不敢再联想,只能最后确定一下了。
“你是幸福的,冬。(琳对火奕的爱称,她希望火奕·凯奇特就是那个超越零虚幻冬的人!)你不会理解的,我也不希望你去理解什么,不要哭丧着脸,我说过的吧,懦弱的男生,我是最讨厌了。嗯(吸了口气),可,可是,偏偏是这一次,我却觉得你是最要强的了,笨蛋,为什么要跟过来,你知不知道那样只会让我觉得更难受。”
安琳·凯奇特紧紧搂着他,轻拍着他的身体,渐渐地,感觉一股难忍涌上大脑,周围又开始昏暗了,方向感正在消退中,无奈地推开他,“我不想再见到你,也不想对你造成伤害,下次见面,我们就是敌人了,希望你明白。”
“不,我不明白!我不想听!”
火奕·凯奇特使劲地摇头,明明知道就算是那样,也改变不了什么,跟大哥闹翻了,姐姐也被气得不理他了,家是回不去了,干脆就不回去了。
冷风如刃,划伤了灵魂与身躯。
火奕·凯奇特冷冷地仰望苍穹,在雾气中消散身姿,他也不知何去何从,总之,家里回不去了,也没脸回去,安琳似乎也下定了决心,大概真的是命中无缘吧,可是,难道过去说过的那些誓言全都是胡话吗?
安琳·凯奇特掉转过身子,望着那茂密的幻月之森,远远望去,不知何时才是一个尽头,正如她也不知道自己的命运何时会是个尽头。
她跃上了秋兰藤树,挽下袖子,只见道道血红的斑痕,将光滑细腻的肌肤划破,她强忍住痛,轻声地抽泣着。
“傻瓜。”每一个字,都带动着她心中的凄苦,动荡难受,如潭水翻卷着巨浪,不得平静,“冬,你个傻瓜,一定要保护好自己啊,就算我这次回去是死定了,你也要好好活着。”
她不愿继续逃避了,倒不如像个勇士,像自己最敬爱的父亲那样,死在强者手中,春秋易逝,没想到这么多年来竟然是作为一颗棋子而活着,埋伏在火黎一家周围,时刻准备刺杀,除了爱上火奕属于意外,其余都按照祖母的指示去办:盗回魂碧玉丹和三转凝魂丹(只要还有一口气,能够起到起死回生作用),救治濒临死亡的辞帝;给火魅下傀儡针;分离火奕·凯奇特与亲人间的关系;密探奇炎少主火天荣实力,如果正如情报所言,杀无赦!
她很疑惑,自己活着的意义在哪里,多少次痛恨爸妈,没将自己一同带到地狱,免受真正苦难的煎熬:她从小就没吃过一顿丰盛的饭菜,自从发现祖母的秘密后,她被迫服毒,大概也活不久了,而火奕却扬言要娶自己,那份哀苦又要向何人去倾诉?
安琳·凯奇特颤巍巍地躺在树干上,恐惧蔓延到全身,她害怕死,觉得自己还不能死,爸妈拼了命才保留下来的这条性命,绝对不能丢,但,她还太弱小了,无法抵制祖母强行灌下苦涩的药水,无法遏制辞对幼小的她的鞭打,那个暴躁的家伙将她当做是出气的工具,复仇?那是几乎每天都能从他嘴里听到的字眼,但是自己又该向谁复仇?
生活在仇人身边,除了被一顿毒打,就是被伤害精神,她几次梦里惊醒都不禁呕吐,她的圣洁一次次受到摧残,甚至,不久之前,差点丧失了最重要的一切。
“谁能救救我?”她的双眸失去了光亮,最后的一丝希望也完全熄灭,手腕一阵剧痛,从树上直接摔落,腿边的裙角被划破了,显露出几条突起的血脉,发作了!
毒性就要控制她的理智,她不想成为杀人工具,本以为这一摔,脑部着地,或许就能结束可悲的一生,然而,还是过于天真,失去意识,也就意味着,自己沦为傀儡,那操纵者又怎可能如此轻易地就让自己苦心培养的棋子破灭呢?
复仇之梦连影子也还不见,想死?可没那么简单!
“冬?永别了?”血染黑了地面,她的眼眶疲累地合上了,血珠汇集成小流,忽然的,移动到空中,形成一个球体,将她包围在其中,身上的裂痕又再次裂开,血冲破绷带,形成了祭血禁术区!
乍一看,换上了暗红长袍,手中是一柄古老而传统的法杖,身姿修长,脸上不知何时戴了一袭红色面纱。
她那双淡粉色的眼眸满含着魅力,双腿笔直,才略微压制了那高寒蚀骨的眸光。
夜晚的星辰璀璨明丽,犹如灯火在天空中点缀,风色扫过乳白色的轻淡云絮,这些显得是如此的安静平和,以至于让脾气最为暴躁的人仰望星空,都会渐渐安抚下躁动的内心。
而在这无声的寂静里,却有一处喧哗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