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了,”徐州斜眼看着谢怀简,意有所指,“这事又不是没有过。七八年前,推娟才人落湖、差点酿成悲剧的,不也正是你们玉洁松贞的六殿下么?”
众人沉默,无人反驳。大殿里头一片死寂。
岁鸢:“???”
这什么情况,谢怀简曾经推他母妃入水?这、这怎么可能是真的,就谢怀简那个病弱身子,如何推得动呀!
岁鸢猛的一个激灵。
不对!她怎么想那里去了,现在重要的是,谢怀简为什么要推娟才人?究竟什么原因,会让谢怀简做出那么歇斯底里的事?
此时她脑子里只剩下一个词,就是‘贵圈真乱’。
娟才人这一死,留下的诸多谜团根本无法追寻,就是靠猜,也猜不到一个准数。
清风几许,花香四溢。稍远的地方传来一声又一声锣声,尤带回音,清净又悠远,众人不免心中一荡,纷杂的心绪稍稍缓下来。
谢怀简漫步到池边,看着一池静莲,眉头轻蹙,眼神透着一股子不易察觉的神伤与哀倦。
天色渐暗,池边的柳树被映照的一片朦胧。池中莲花娇艳的挤在一堆,千姿百态的绽着,摇摇曳曳的在空中随风飘荡。洁白如玉的身姿看着纯净极了,娇羞欲语、含苞待放的样子让人心旷神怡。
单单是看着那一汪池水,就有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谢怀简目露追忆,不知道透过莲池在看些什么,许久都未说话。
徐州故意阴阳怪气道:“怎地?六殿下想起幼时所做的畜生行径了?记得当时也是一池莲花,开的分外娇嫩——”
内官们愤懑不平,却又实在找不到话反驳,只得求助般看向岁鸢。
他们可是记着的,方才徐州拿出清铜鎏金令牌时,这女子站着不动,且徐州并未为难,直接放了过去。
因此几乎可以肯定,这单单看起来就颇为不凡的女子,绝对是个大人物,亦或是皇家贵族里头出来的嫡家官女,说话肯定是有分量的。
被那么多充满希望的小眼神盯着,又见谢怀简直接哑炮了,还一副受伤的表情。岁鸢心中顿时掀起豪气万丈,保护欲蹭蹭蹭的往上飙。
美人儿别怕,本仙女来帮你怼回去!
岁鸢:“徐统领此言差矣,你——”
徐州:“我们走!”
岁鸢:“……?”
发、发生什么了?
身后传来一声闷笑。
岁鸢回头一看,后头只有谢兰心,且他还是那副癫笑,畏缩不前的样子。真是奇了怪了,她刚刚分明听见有人笑了呀。
谢怀简依旧看着莲池,侧耳倾听那空灵的锣音,没有理会迅速退去的禁卫军们。
走之前,徐州意难平,还上前将常威的尸身蹬了一脚,脚尖扫开同心结,道:“谢怀简,我都等不急要看你三入冷宫的凄惨模样了。一月之后,我们自会见分晓!”
说着,徐州快步往后门走,步子仓促极了,像是后头有什么洪水猛兽追赶一般。
他刚一走,谢兰心就自觉的跑开了,绕着常威的尸身开始跳舞,笑的宛若孩童,稚嫩又单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