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断桥深渊

球闻 踏刄而起 2022 字 8个月前

中午池旭一般都不回家,放学的时候都会去找爷爷,一起去食堂吃饭。吃完午饭,池旭会比其他同学早来教室一会,这段时间池旭都是用来学习。实在困得不行了,也会趴在课桌上小憩一会。

今天跟往常一样,吃完午饭的池旭独自来到教室坐下,准备预习下下午的课程。可是不知怎么的,今天的池旭老是集中不了注意力。学不进去不说,脑袋里还总是闪过上午体育课的画面,画面中无一例外的都是闻长安的身影。这让池旭有些羞恼和不知所措,因为从小到大,她都没有过这种感觉。她转过头,望向空无一人的角落,那是闻长安的座位。像是想起什么,池旭站起身,走到闻长安的座位,坐了下来。作为三班班长,学习上的优等生,这还是池旭第一次坐到班级最后面排的位置上来,池旭对这充满新鲜感和好奇,环顾了一下四周,抬头看了看讲台和黑板,池旭感叹道,原来这就是后排的感觉,跟前排感觉果然不一样。低头看到桌上杂乱的一堆书籍,池旭想也想得到,肯定是中午下课放学时,闻长安匆忙将课本拿回教室,随手往桌上这么一扔,人就跑了。

池旭心中想着,男生终归还是男生,做事情粗枝大叶的。不过想想,他还能看出自己的不舒服和不方便之处,证明他还是个很心细的人了。不用别人说,池旭自己在心中就已然给闻长安找到了开脱理由。也许这就叫偏爱吧。

细心的池旭一本本的帮闻长安把书摆列好,并且把下午要上的几门课程特意放在最外边。待一切摆好,池旭看着整齐的书桌,脑袋一歪,总觉得少了点什么。忽然池旭眼睛一亮,恍然大悟:哦,课程表,是课程表。一个学生的课桌怎么能没了课程表呢。于是池旭从自己桌上拿来纸笔和格尺,坐在闻长安座位上,开始替闻长安制作课程表。池旭自然不用刻意去抄对课程表,可以说,心中有表是作为一名优等生,应有的基本素养。这个课程表池旭制作的格外上心,每个横格的间距,池旭都有小心的比对过。待到池旭用她涓涓清秀字体的填完最后一门课程后,已经是距离下午上课没有多久了,池旭加紧时间,准备用透明胶带将课程表粘在桌子的左下角。临粘之前,池旭想起什么事一样,放下胶带,拿起笔在课程表的右下角写了两个字母:cx。也就是池旭名字的缩写。写完后,池旭才满意的将课程表贴好。

……………………

午后的时光对于闻长安来说是弥足珍贵的,可以说是他一天中最重要的时刻。在闻长安的认知里,他一直认为,午后的睡眠是一天中睡眠质量最高的一个时间段,所以闻长安向来不敢浪费这段宝贵的时光,即使再忙再累,他也会抽出这段时间进行睡眠。而且,闻长安对于睡眠及其崇尚,通常这段下午的睡眠会一直延续到黄昏日落……

这不,下午刚到学校的闻长安,进了教室的第一件事,就是准备收拾下书桌,把书本摞成堡垒,好给自己睡觉打掩护,然后赶紧睡一觉。等他走到座位时才发现,自己的书桌已是整齐干净,书本摆放的整齐划一,而且在课桌左下角还多出了一张精致的课程表。不用想,闻长安也知道这是何人所为,来到三班一个上午,闻长安就认识俩人,闻长安可不相信计子晏那小子会这么心细的给他整理课桌,制作课程表。就只有一个可能了,那就是池旭。果如其然,待闻长安坐下时,在课程表的右下角发现了cx字样。字如其人,闻长安看着那那张课程表,清秀的字体跟池旭一样,没有外浮的锐利,独具一股女孩子独有的娟秀。手指轻轻抹过右下角的cx字样,墨色的碳素还未干尽,看着手指沾染上的笔墨,闻长安心中泛起久违的一种温暖。

没有再选择把书本叠成一摞,闻长安小心翼翼趴在课桌上闭上眼睛,与整齐的书本保持一定距离,像是怕弄乱了这份心意。睡梦中的闻长安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面,有一条很长的桥,闻长安想去尽头看看那里的风景是怎么样的,但是突然出现的断桥,让闻长安掉下深渊。掉往深渊的他穷极目力望向桥上,想再看一眼尽头的方向,但是没有机会了。闻长安没有那种撕心裂肺的不甘嘶吼,随着身体渐渐被深渊吞噬,闻长安的眼角划过两行清泪,他闭上了眼,心如明镜,今生不悔来时路,下世还看今日花……

三班下午的第一节课是语文。任课老师一位是学校退休返聘的白发老者,名叫梅家歌。在二中风风雨雨几十年,梅家歌用自己大半辈子的时光,跟二中一起见证了岁月的沧桑。年过六旬的他头发没有花白,而是灰白交错,比花白少了份脱俗,比乌黑多了份沧桑。一副不大的无框眼镜悬在老人鼻梁之上。据说学校的年轻老师有几批都是这位老者的门生。老者之所以接受退休返聘,全然是因为对于教书的爱好,记得回校返聘时他曾说,他喜欢跟年轻人在一起的感觉。

梅家歌虽然年纪大,但是一点也不刻薄迂腐。所以学生也都很爱戴这位老师。

像往常一样,梅家歌一手拿着保温杯,一手拿着课书,走进教室。站在讲台上,老者带着老人特有的和蔼,像往常一样,扫视了一圈讲台下的学生。人老眼不花,他一眼就看到角落里趴在课桌上睡觉的闻长安。梅家歌教书几十年,可以说比学生更了解学生,这个年龄的孩子贪睡嗜睡是很正常的事情,没必要苛责他们。老者没做任何举动,只是嘴角微微一笑,低头打开课本,准备上课。

池旭在上课前就发现闻长安在睡觉了,但是想着还没上课,就没打扰他。但当梅老师都已经准备上课时,池旭回头一看,这闻长安还在呼呼大睡,丝毫没有醒来的迹象。这让池旭真是一阵着急。想着过去叫醒他吧,已经上课了。让同学传话过去叫他吧,又不合适。抬起头看了看讲台上的梅老师,好像他还没发现,这算还好。没有办法了,只能寄希望他自己醒过来了。池旭不放心的回头去。